萧岚轩也回礼拱了拱手,“不知陆少前来所为何事?”
陆逵笑了笑,“不过随意走走,赶巧路过罢了。”
“原来如此。”
陆逵回头再看了看生意红火的粮铺,道:“萧大人刚损了万石米粮,现下还低价卖粮,就不怕血本无归?”
“生意人,哪有只赚不亏的。”
陆逵尴尬地陪着笑了笑,“那是那是,萧大人的肚量可不是常人能比。”
萧岚轩瞥了他一眼,道:“倒不是说肚量,再有两三月秋收,到时粮价必定下跌,五文钱一斗也未必有人要,现下低价清了仓避开了淡季,说起来倒也不算亏。”
陆逵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反应过来,“是是是,萧大人说得对,我也正有低价清仓的打算。”说罢,便立即告了辞,回去便下令所有粮铺清仓,每斗米粮卖价比萧家还要低一文。
他浑然不知,萧岚轩的用意。他萧家损失万石米粮,再怎么从别处补也是补不回来。等萧家米粮售尽,陆家必定又要坐地起价,倒不如现下便将客人分流,耗尽他陆家的存粮。再有便是,他陆家存粮是近一个月才从各地收集,进货价比现下的售价还贵。
他陆家在暗地里不择手段想要发一笔横财,到头来至多也只是保个本,萧家损了三间粮铺,纵火人已死,死无对证也不能拿陆家如何。
花未情在萧府这些日足不出户,每日在房里研究着各大经商典籍,有些还被文人编成了传记,读起来倒也十分有趣。萧岚轩见他喜好读书,便在府里头寻来几十本经商的书卷给他。
花未情看一眼案上堆成小山的书,若是放在从前,他定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却没想到有一日来读会欲罢不能。
“竟看得这般入迷,连我进门都没察觉。”
花未情从书页上抬起头,正见萧岚轩站在面前,也不知是何时站在这的。花未情笑了笑,“今日怎的这么早?”
“事情办完了,便回来了。”
住进萧府这几日,除了三餐和晚上睡觉,几乎不见萧岚轩的踪影。花未情放下手上的书卷,心疼地看着他有些憔悴的容颜,抬手抚了抚,“脸色比前些日憔悴了许多。”
萧岚轩覆上他放在侧脸的手,听着他这句话,心里暖流划过。他揽过他,将他按在怀里。以往再如何操劳,回到房里也只有自己,空对一床一房,如今,回来便能看到有人在等他,半夜醒来身边也躺着个依偎在他身旁的人,心里莫名安心。
萧岚轩道:“苏州衙门传信回来,伤你的土匪已被关押,判处二十年牢狱。”
都快过去一个月了,原来他还记着这个,花未情叹息道:“都过去了。”
“伤口可还会疼?”
“早就不疼了。”花未情从他怀里离开,看着他道:“这些日我见你都没睡好,今日难得早回来,快去歇着。”
花未情正牵着他往榻边走,萧岚轩反手握住他,“时辰还早。”
花未情停步,回头看他,“你不想歇着?”
萧岚轩回道:“想听你抚琴。”
花未情应下后,萧岚轩命人准备了琴,还备了好酒,端坐在桌旁一边饮酒一边看他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