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非沉默不在接话,宫祈司又道:“是不是只要我对你好一点,你就连自知之明也没有了?上次是哪个叫华重胥的男人,这次又是宫南厉,你在打算什么?”
“王爷执意如此所想,言非无可奈何,若王爷当真不满我与他人有半点接触,大可一剑杀了我”话音才落,冰凉的大手瞬间掐上莫言非的脖子,让他险些窒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能”莫言非此生已是孤寂一人,若要寻死,一刀便会结果,可无牵无挂,这样的念头,他不是没有动过,数数他身上的伤痕就知道,他曾经死过几次,可每一次都无法往生,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后,他已经看淡了这生死,若不是在同宫祈司前往望京的路上,遇见那名叫华重胥的男人,说不定,在那一次他当真会死。
一剑穿胸,直插心脏!
看他静静的容颜,连被自己掐住了脖子,也不见丝毫痛苦之色,宫祈司松开了自己的手:“一次两次,我都有办法可以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那幼稚想法我劝你还是早日免了”
寻死幼稚吗?是挺幼稚的,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想到这么幼稚的法子,可是他却连这么幼稚的事也做不到。
“王爷来找我,不会就只想要跟我说这些吧?”呼吸顺了,莫言非说话气息也稳了,宫祈司看他一眼,勾唇轻笑:“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
突然的问话,让莫言非怔住,他可不觉得宫祈司会真的放他离开:“王爷此言何意?”
“我要把你送给宫南厉”
送?什么东西才会用上这样的字眼?
玩具。只有玩具才会用上送这样的字眼。
莫言非不言,神色平静的看不出半点异样,宫祈司起身离开床榻,朝桌边走去:“这一次,最后一次,只要这一次,你欠我的就算还清了”终于这话让莫言非神色微变,抬眸朝他看去:“当真?”
回视着莫言非那双充满希翼的眸子,宫祈司点头。
十二年,终于等到这话。
人一旦有了希望,便有了活着的动力,只是对于一个看淡生死的人来说,这样的动力却又显得那么渺小,麻木的过完每一天,孤寂的看日出日落,纵然已是无谓生死,可那点点的光亮却仍是容易受到诱惑。
或许期待着生的解脱,比寻求死的救赎要好的多。
三天的修养虽然不能让莫言非完全康复,但也不在如前两日那般虚弱,不知他身体情况的宫祈司,在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开始准备将人打包送到厉王府去。临别的前一天晚上,莫言非刚刚推开房门,看见那不知在屋内坐了多久的人后微微一怔。
宫祈司看他楞站门边,起身迎了上去:“这么晚回来,去那了?”
随着宫祈司的接近,一股淡淡的酒味随即迎面扑来,莫言非淡淡蹩眉:“王爷喝酒了?”
靠在莫言非身上,宫祈司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双手开始在他身上轻轻摸索:“要不你也陪我喝点?”
“王爷忘了,言非不善饮酒”莫言非讨厌喝酒,向来都是滴酒不沾。抓住那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莫言非开口提醒:“王爷,不妥”先不说他明日就要去厉王府,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承受。
宫祈司轻笑,停下摸索的双手,就这样靠在他得身上:“怎么?还没送出去,就已经开始拒绝我了?”
莫言非皱眉不言,如果今晚宫祈司真的要了他,他不能保证他还会有命在。
也幸好,这一晚,宫祈司并没有刻意为难。
翌日天才一亮,莫言非便被宫祈司丢上马车,一路直接朝着厉王府方向而去,到现在,莫言非都不明白宫祈司要他去厉王府到底是打算做些什么。
马车笃笃声响从车窗外传来,莫言非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大门,双眉越拧越紧。
如果能够离开,希望这一辈永远别在回来
永远!
※
厉王宫南厉,大燕朝的四王爷,后宫德妃所出,二十有一,自八岁封王后便搬出皇宫,外界传言其有喜好男色之风,并不十分得燕帝喜爱,却独与八皇子和三殿下颇为交好,官场之事甚少插手,民间富家天下的严家,与小门小户的齐家皆是其心腹之交。
莫言非在一次见到他得时候,宫南厉正独自一人坐在小舟之上独饮,几步之遥,隔着轻扬的白纱,莫言非隐隐看见了坐船内的男人,一身明冠长袍,黑白相间的色泽,让他在潇洒之余也少不了那分凛冽的气息,敛下得眸,无边无际,妖涟的褐色眸子恍如山间修炼多年的精人,额前的发丝随风轻晃,一身长发随意扎束的摸样,又隐隐多了几丝江湖侠客的气味。
他就是宫南厉?
察觉莫言非走了过来,宫南厉端起桌上得酒杯,递到唇边轻敏一口,扭头看他。两人四目相接,皆是微微一怔:“是你?”
紫色的眸子,略显收悉,恍如几日之前在宫里。他还见过这人:“你就是宫祈司送来的礼物?”有些难以置信,几日前,宫门下,宫祈司对这人的宠溺,他还记忆犹新,可现在这人却已被当成礼物送到他得府上,这是什么意思?
垂下眼帘,莫言非在小舟旁跪下身来,双手作揖:“草民莫言非见过厉王”
莫言非?莫相爷之子?
宫南厉想起来了:“莫相的小公子?”
当年莫少卿一家遇害,两名长女皆以丧命,三公子人间蒸发不知去了何处,燕帝曾下令全国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