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皇上的近侍小段子的声音,“皇上还是梳洗梳洗赶紧睡下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滚!人没有给朕找到,你们一个别想活!”
“皇上息怒,”小段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傅是见皇上睡下了,便说是出去透透气,这皇宫这么大,兴许太傅已经回府了?明日早朝皇上不就可以又看见太傅了?”
“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继而便听见小段子的哀求声。北月心里一突,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想着便赶紧抬脚越过众人往里面走去,急切的就连是奴才宫婢惊喜的唤声也没有在意。
“混账!若是他人有个万一……呸呸,若是人走丢了怎么办?!”皇上就只穿了一件黄色的内襟,站在那里对着跪在地上的小段子不停地说着,“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
“臣这么大的人了,若真是在宫中走丢了,传出去还不让人家笑话死。”
小段子从来没有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的好听,就像是观世音菩萨一般从天而降,专门来解救他们的,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北月,眼眶都湿了,“太傅……您终于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奴才们可就……”可就没命了!
北月对着小段子温和的笑道,“你们皇上舍得让你死,我还不舍得呢。”说着抬头望向那个少年,就听见“哼!”一声,北月也不生气,随即摆摆手让小段子先退下了,“让外面那些个奴才宫婢也都回去歇了吧。皇上这里,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
“奴才明白。奴才告退。”小段子赶紧起身,偷偷望了一眼那位气已经消失一大半的皇上,暗舒一口气,一溜烟的跑出了寝殿。挥挥手,让外面跪一地的奴才宫婢也都退下了。
瞬时,寝殿之内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北月瞧了一眼满地的碎片,又抬头望向那个闹别扭的少年,轻叹一声,无奈道,“我只是见皇上睡着,想出去透透气罢了。皇上何必跟这些奴才过不去?”
良久,北月都没有得到回答。本以为他这个问题他不会回答了,最后,却还是听到一道无辜委屈的询问,声音虽小,但北月还是听到了。
“你认为朕是在无理取闹?”
“我……”
“你不用回答朕也知道,”少年皇上依旧将头别在一边,视线停留在垂下的金穗,“朕也不知道是如何了?只要……只要看不见你,心里总觉得要有事发生一般……我……”说到最后,就连是称呼也已经改成了‘我’,这样的焦虑不安才像是一个少年。
“皇上又在胡思乱想了。”北月轻叹一声,上前拿过一见袍子披在皇上的身上,温和的对着皇上笑道,“皇上如今也有十三岁了,再过两年,也该是大婚的年龄了。到时有了皇后,只要不嫌弃臣就好了。”
皇上伸手捉紧袍子,脸上也因为他刚才的一番话染上一片绯红,“朕才不要娶什么皇后呢。女人再怎么好也比不上太傅的万分之一!等我长大了,定要奉太傅为皇后!”
“休得胡说!”
皇上的话刚落地,便听见极少生气的人,一声高喝,吓得他手一松,袍子也落在了地上,再看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皇上执拗的脾性也骤然发作了,“朕没有胡说!在朕的心里,太傅就是朕的皇后!”
“皇上就不怕世人反对吗?遭百姓唾弃吗?”
“皇叔都能娶丞相之子为妻,朕就为什么不能娶你为后,你也不是说过,我秋璇就有一位著名的男后吗?”
“这件事臣只当成是皇上的玩笑话罢了,以后莫要再说。若是让是宫里的人听见了,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你这是在敷衍朕?”皇上紧紧地盯着北月问道,当看见北月那双明显拒绝的眼神之时,一阵的恐慌席卷全身,“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怜悯,也不需要你们的敷衍!出去!”
对上那双固执的眼神,北月心里的恐慌更加的严重,本以为这个少年对他只是濡慕之情,谁知道他却是这般的想法,再听到他的呵斥,就是脾性再好的人,难免也会生气,更何况,事实上他的性子也不好。只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你……”看着他无情的转身,皇上心里是又恨又悔,明明眼前这人吃软不吃硬,自己为何还要出口赶他走?想唤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啪。”的一声软倒在地,就在他阖上眼帘之际,似乎看到了那双为他担忧的眸子,还有那……温暖的怀抱……“对……不起……”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你看那,这大雁都要往南飞了。”一大清早的,张耿便带着秀儿在府中观景,忽然看见一群大雁南飞,便开口说了上面两句诗。
秀儿见状也上前说了一番,“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秀儿觉得还是这般的豪情乐观才适合公子呢。”
“平常女子见了这般情景莫不是‘无语东流’便是‘残照当搂’了,很少有你这样的情怀呢。秀儿,你可真是让公子我刮目相看!”张耿越来是越觉得秀儿的才情不俗,还想再问些,却被跑来的七巧打断,见他一头大汗的样子,不免好笑,“我看你的急性子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少爷不好了!”
“你家少爷好好地坐在这里呢。说什么丧气话!”张耿瞪他一眼笑骂道。
“不是说您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