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你说过你出生的那晚天上下着流星雨,所以我便命人寻了块宝玉,雕成这支流星簪送给你。你看,这玉簪的主体像不像流星划过天空的尾焰?”
“雨辰,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把宝玉雕成玉簪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吗?因为我要让你每一次束发时都会想起,你梁雨辰是我秦沐黎的结发妻子!”
三千青丝绾,一生情丝系。
我的身我的心从那一刻开始完全臣服与你,然而你柔情款款的话还响在耳边,转眼这份结发之情却已经转送他人……
沐黎,我们的爱情,果然像流星划过天空的尾焰,那么灿烂,只因不计代价的燃尽所有,所以注定了只是昙花一现的悲剧。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溜走了,我紧紧地攥着流星簪,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到眼前出现“将军府”几个灿金大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里。
到这里来做什么呢?质问他为什么把流星簪送给别人?我自嘲一笑,在我将它还给他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了这个权利。
该离开了,事到如今,不该再有一丝一毫的眷恋的,可是我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地,莫名地执着着,一站便是几个时辰。
突然,仿佛只是一阵风起,我眼前便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带着银灰的半边面具,身体还保持着从高处飞落而下的姿势,凌厉精睿的眼睛看向我时闪过一丝惊讶。
我惊魂未定地回望着他,不明白今晚为何会连遇盗贼,而且眼前这个盗贼还是传说中的侠盗“狼鹰”!
虽然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我却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地惊讶,疑惑地打量起他,心中竟慢慢生出了几分熟悉感,看着他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你……”
我刚开口,狼鹰却已收回视线,半转过身去,好整以暇地看着越墙而出的一个人影。
“秦沐黎,没想到你竟连圣旨也敢违抗,皇帝可是命你不得离开将军府半步的,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可是出了将军府不只半步的!”
狼鹰的声音沙哑异常,显然不是他真正的声音。
秦沐黎冷傲地勾起唇边:“你可以去向皇上告发我抗旨不遵,没关系!”
狼鹰忽的张狂大笑起来:“你倒是不笨,但我也不傻!看到你离开将军府的就只有我狼鹰而已,去告发你岂不是暴露了我自己!再说,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帮皇帝捍卫他的权威!”
秦沐黎冷哼一声,却没有多言。我默默无语,原来两人都直接把我当成空气了。
“秦沐黎,你的武功很强,竟然还略胜我半筹,难怪楚烁寒那个臭男人会伤在你手上,后会有期!”狼鹰丢下这句话,一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秦沐黎深思地望着狼鹰离去后,才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我立刻绷直了身体,想要躲开他的目光,然而眼睛却自有意识地细细描摹着他坚毅俊朗的轮廓,留恋着不肯离开。
这是近半个月以来,秦沐黎第一次正眼看我,我既希望他能像之前一样无视我,转身离开,省的我如此忐忑,又希望他可以和我说说话,哪怕一句也好!
秦沐黎没有开口,只是紧迫逼人地盯视着我,我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低低地道:“皇上为什么会命你不得离开将军府半步?”
“这是我的事,好像与阁下无关!”半晌,秦沐黎只回我这么冷冷的一句。
我被他生分的语气激的彻心彻骨的凉,咬着苍白的唇,再也没有勇气说话。也许其他的恋人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然而我们显然不可能成为朋友,连成为陌生人也是一种奢想。在他的心里,或许我永远只能被定位成背叛他的小人!
“你不是和你的妻子双宿双栖了吗?怎么会站在我的府门前?你离开将军府已经一年了,别告诉我你还会认错门!”
秦沐黎狠狠地讽刺着,我却无言以对。
“怎么?难不成你的妻子也背叛了你们的誓言,抛下你和别的男人跑了?!”
秦沐黎的话几近刻薄,以前的他虽然也很清冷,让人觉得不易接近,却不像现在这般气质扎人,让人不寒而栗;以前的他不管对别人如何冷酷,不管他心情如何不好,都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永远那么温柔体贴;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像这样,愤恨地指责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背叛了他。
愤恨,这是个多么不适合出现在他身上的一个词,他应该是永远那么傲视天下,桀骜无畏的!
我动了动唇,弱声辩解:“不是的,她因为难产而去世了……”
不管怎样,我也不希望他误解了她,这个时代的女人把名节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即使她已经去世了,也不会乐见有人误解了她,即使,我和她只有夫妻之名。
“难产?!”秦沐黎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冰渣一般的字,瞪着我的目光是显而易见地恨,似乎要生生地在我身上灼出两个洞来:“看来你这一年的婚姻生活过的还真是滋润,差一点连孩子都有了,比我浴血沙场的日子快活了几千几万倍!”
滋润?快活?我咬紧牙关,惨然地落下长睫,所有的苦只能默默吞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凝重的空气压迫的我渐渐喘不过气来,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重,然而最令我窒息的却是眼前这个我魂牵梦绕的人对我那深刻的恨……
5、娶你过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