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笙哥儿放下了碗,“你拿过来看看。”
余容不明所以,但还是把那只鸽子给送过来了——“哥儿,你看,我打到的鸽子。”
笙哥儿也顾不得那只鸽子身上的血,接过来看了看,最后从它毛茸茸的羽毛下面摸出一只细小的竹管——
“还是只信鸽啊。”葭儿回头看余容,“余容,你这只鸽子是从哪来打到的?把人信鸽打下来,你让发信和等信的人怎么办呐?”
余容垮下脸,“葭儿姐姐,我只是在咱们自己院子里……也不是啦,就是在外面的湖边转悠,看到这只鸽子停在一棵柳树上,老不动,我就去取了弹弓打了……”
笙哥儿把那只竹管的塞子打开,从里面掉出一张小纸条,打开,看到上面有几个字:“我甚好,勿念,望哥儿平安康健。”这上面的笔迹是那么熟悉,一个个字的笔触,笙哥儿一眼就看出了……
“哥儿,怎么了?”苍术见笙哥儿神情有异,走过去。
“是昌阳。”笙哥儿把那张纸条递给苍术。
苍术看了,“真的是昌阳……他用信鸽传消息进来……只是,这信鸽竟然能找到这里……”
葭儿拍了下余容的脑袋,“看你小子做的都是什么事,若是你没打死这信鸽,也许我们都能通过信鸽找到昌阳了……”
余容忙认错,“哥儿,是余容的错……哥儿,饶了余容这一次了……”
“罢了。”笙哥儿看看那信鸽,“我看这信鸽是经过训练的,他的羽毛上有圆环的标记,应该是有专人养殖的……能飞到这里来,说明养殖人就是在这个城里或者是在附近的地方……”
“训练的人不应该是昌阳吗?”葭儿问。
“昌阳如今在军中,哪里可以随便传递消息的,定是托人传了的。”笙哥儿道。
“哥儿,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调查。”苍术说。
“好。”笙哥儿低头看着那只死掉的信鸽,神情莫名——昌阳……
此时,在远方的军营里,一高大的男子裸着上半身,在重任呢的欢呼声中从比武场上下来,不理会同伴招呼的声音,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营帐后方的水缸旁,舀起一勺冷水就从身上浇下来了,眉也没有皱一下——再去舀水的时候,看到那水缸里的水,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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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
戏台上,演着嫦娥偷药的本子,戏台下,酒席上觥筹交错,帘子里,几位姨娘和族里的那些婆娘媳妇们一起吃酒玩笑,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话,帘子外,男人们也是在喝酒,只是言谈间就粗俗了些,划拳作乐,偶尔说些荤段子,也算是各有各的乐趣。傅老爷和笙哥儿在各个席间穿梭,喝的酒自然就多了些,纵然有苍术和重楼帮着笙哥儿挡酒,可是有些酒是主子间的酒,他们根本就没资格来挡。
这中秋的酒席一直闹到半夜才散去了,笙哥儿喝得有些熏熏然了,由苍术和重楼扶着回去。笙哥儿在回缈轩那里就停住不要走了,苍术和重楼只好停住陪他在回缈轩转了转——回缈轩无人居住,建在小山上,平日老爷偶尔会来这里看看书或者休息一下,有时也会叫笙哥儿过来一起喝茶下棋——这里虽然不是藏书楼,却有不少书放在这里,笙哥儿也挺喜欢来这里逛逛的。
笙哥儿倚在栏杆旁,看着下面月光下粼粼的水波发怔,水面上偶尔会有一两只鱼跳出来,因荷叶败了,倒是看得清楚。
重楼和苍术都知道笙哥儿一旦喝醉了是不会闹的,只是会较平日更安静,还喜欢发呆。
重楼把带着的一件鹅毛大氅披在笙哥儿身上,“哥儿,这里风大,略坐坐咱们就回去吧。”
“是啊,哥儿,回去以后洗洗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苍术也说,“今日也累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