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奥比?这是个玩笑吗?还是真人秀节目?”托尼颤抖着嘴唇想说话,可就连咽喉处的肌肉也不听使唤,只得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而对方却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我本来想杀你,”他自顾自地说,“谁知十戒帮的那些家伙贪得无厌,想要免费的jericho导弹,非要留你一条小命。不得不说,他们这么做实在太明智了,不然你怎么能产出珍贵的金蛋来呢?”
托尼的眼睛瞪得极大,几乎要冲破眼眶了,他不应该给他斯塔克大宅的次级权限,他不应该给他看他的反应堆,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可他怎么会不相信他?奥巴代·斯坦,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他照顾了他那么久,就像一个父亲……
那么托马斯——托马斯是无辜的!
“怎么?想起你的小男朋友来了?”斯坦坐到托尼身边,哥俩好似的搂住托尼的肩膀,“不得不称赞一句,他就像一位中世纪骑士,优雅聪明而又果敢,竟然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猜到我是绑架案的主使,而为了让他的公主不至于伤心又选择了放过我这个坏人,真是位完美的情人。”
托尼愤怒地瞪视着眼前这个洋洋得意的老家伙,真想一拳打掉他所有的牙齿,却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斯坦则无视他吃人的眼神,敲了敲托尼胸前的反应堆,哼笑一声,并在下一秒把它从他的胸腔里拔了出来。
“真漂亮,不是吗?”他凑进了着迷地打量着反应堆,让那蓝色的光映照在自己脸上,“这是你的第九交响曲,你的绝唱——放心吧,我会用它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说着,他一用力,无情地扯断了反应堆与托尼之间的连接。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真心不想动托马斯,毕竟我们的军火交易一直非常愉快。”斯坦最终站起身来,优雅地系上西装外套的最后一枚扣子,“猜猜他在监狱里的境况如何?那个漂亮的屁股会不会被捅成蜂窝呢?”
他抬手看了看表,“我想你还剩下四分二十秒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死亡将终结你的所有苦恼,当然,或许你愿意用这最后的时间想点儿更美好的事情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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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奥巴代·斯坦的脚步渐渐远去后,托尼挣扎地送沙发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电梯间冲过去——陷入这种麻痹的人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过上十来分钟就能自动恢复,可托尼没有十来分钟可等,如果四分钟之内他不能为自己重新安装上弧形反应堆,那些该死的弹片就会进入他的心脏,把它捅成筛子。
他必须得活下去,不然无辜的托马斯就要待在监狱一辈子,他那么美,那么好,在那个肮脏的地方一定会被人撕成碎片,他得去救他出来,他要向他忏悔——前提是他这次能够活下来。
从一楼到地下工作室的距离简直比从美国到中国还要漫长,他哆哆嗦嗦地好不容易按下电梯的按钮,然后扶着墙勉强支撑着身子,在电梯“叮”的一声后争分夺秒地冲了出去。
开始的几步还算好,至少他勉强能够踩稳,可后来双脚却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无处着力,脑袋里也像是关着五六十只苍蝇嗡嗡地闹腾,呕吐感弄得他头晕目眩。于是他索性让自己倒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地往前爬,可混乱的头脑越来越无法指挥这具躯体。
加油,托尼,就快到了,再加把劲儿,你得活下来。
他还记得那天托马斯说的话,记得自己是怎么把那个旧反应堆扔进甜甜圈盒子里的,记得存放着他生命之源的那个抽屉。
抽屉并不算高,从下面数第二个,可他就是没办法抬起他该死的胳膊,他试了三次,最后用尽力气徒劳地重新倒回地上,不甘心地侧着头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抽屉,一阵绝望从心底升起——我真的要死了吗?那个人的先见之明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而他就要这么浪费掉吗?
恍惚中,一串脚步声仿佛由远及近,一双皮靴停在了托尼的脸侧。托尼费力地仰头去看,却没法子将头抬高,只能看到两条穿着黑色皮裤的大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