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这一切变化的兰翔鸿眉头跳了跳,强自按下心中的不适。任何一个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貌丽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变成老弱不堪的老朽,都会觉得不适。
谷粒却好似早已习惯了这些:“姐姐下次撤去鬼魅之术的时候,还是要先提醒一下弟弟的,免得弟弟被吓到。”
女子再开口的时候,那嗓音竟然变得沙哑,像是扯着嗓子说出来的嘶哑,“弟弟这表情可不像是被吓到啊。”
“姐姐怎么也得顾忌一下别人。”谷粒将老朽妇人引到上座,让女人坐下,这才自己也坐下。
老朽妇人这才像是看到了身侧的兰翔鸿,那双经受过风霜打击的双眸审视的看着兰翔鸿:“哦?千年前的皇帝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
谷粒眉头跳了跳,故作淡然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妇人添了一杯茶水:“姐姐的目光依然同千年前一样犀利,弟弟佩服不已。”
兰翔鸿看了看谷粒,又看了看老朽妇人,最终还是犹豫着开口道:“这位是?”
谷粒双唇微启,正准备回答兰翔鸿的问话。
那厢,老朽妇人的话已经落在了兰翔鸿的耳边,像是在兰翔鸿耳边砸了一道惊天霹雳:“皇上的记性却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老朽妇人嘲讽地说过这句话,站起身来,走到兰翔鸿的身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贱妇——谷清见过皇上。”
兰翔鸿连忙把她扶起来,重新扶到上座:“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就不要再总是挂在嘴边了。”
那妇人嘴角嘲弄地扯起来一道微笑:“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姐姐,今日过得可好?”谷粒见时态不对,急忙插话道。
老朽妇人这才把目光从兰翔鸿身上移开来,热情地拉过谷粒的手:“你能常来看姐姐就好了。”
接着,话锋猛地一转:“只是不要带别的人来影响你我两个人的感情。”
谷粒尴尬的笑了笑:“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千年的感情,别人怎么能够轻易影响得了?”
说着话,目光转向兰翔鸿:“你先出去。”
“我为什么要走出去?”
“我说!”谷粒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平日里温和的声音也带了一些严厉,“出去!”
兰翔鸿站起来,深深地看了谷粒一眼,那目光中所蕴含的沉痛令谷粒有些难过,似乎是在质问“是你把我带来的,是你说要让我来见你的故人的,你为什么要让我出去?”
兰翔鸿勉强地维持着自己的风度,温和地对谷粒说:“我在外面等你。”
等兰翔鸿出去之后,老朽妇人松开了拉着谷粒的双手。原本热情的笑脸瞬间变得严肃,含笑的眼眸中也带了些许苛责:“你为什么要把他带来?你忘记一千年前的事情了吗?”
谷粒也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你那么肯定他就是兰翔鸿吗?”
“怎么可能不是?”老朽妇人摆了摆自己宽大的衣袖,疑惑的说道,“你看那通身的气质,还有那身青衫,完全就是兰翔鸿一千年前的模样。”
谷粒身子向老朽妇人倾了倾:“姐姐可是要好好的想想方才他的表现。”
妇人端详自己衣袖上花纹的目光顿了顿,抬头看着谷粒,这才压低声线的试探道:“难道,他当真不是兰翔鸿?”
谷粒恢复了坐姿,“姐姐说什么呢?他就是兰翔鸿啊,是我的兰翔鸿。”
那妇人狠狠地看着谷粒,压着声音,愤恨的说道:“你疯了?他不是你爱的那个兰翔鸿!”
谷粒双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姐姐,以后还是不要总是被别人的语言引导为好。”
语气含笑,连脸上都带着笑容:“他就是我最爱的那个兰翔鸿呢。”
然后,他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姐姐,你看我的兰翔鸿已经来找我了。也许,你一直在等待着的莫青也要来了。”
“你别忘记了,千年前,兰翔鸿最喜欢的是莫青。哪里有你的份?”
谷粒站了起来,背对着那妇人:“那是一千年前。”
妇人看着谷粒的背影,语气变得阴毒起来,哪里有方才相亲相爱的模样:“那还真是恭喜弟弟,终于实现自己一千年来一直期盼着的愿望!”
谷粒缓步走到门口,回头对妇人笑了笑:“我们的约定,到此为止。”
然后毫无留恋地推来了门:“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你可不要后悔,我的弟弟。”那妇人阴毒的说道,“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才是同类。”
谷粒踏出房门的脚步顿了下来,妇人来到谷粒的身旁,凑到谷粒的耳朵边低声说道:“都是得不到自己所爱的同类……”
说完这句话,妇人直起自己的身子,大笑着、有些癫狂地离开了房屋。
谷粒定了定神,这才有些失魂落魄地出了这间包厢。
兰翔鸿看着显然丢了魂的谷粒:“怎么了?”
“哦,没什么。”谷粒回过神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兰翔鸿安慰地笑:“我们两个相谈甚欢呢。”
兰翔鸿开心的笑了起来;“那便好。”
“走吧。”谷粒抬起头冲着兰翔鸿笑了笑,“我们回家。”
兰翔鸿看起来愣愣的,像是傻了一样:“你方才说什么?回家?”
谷粒斜着眼看兰翔鸿,脸颊有些发红:“怎么?不乐意?”
兰翔鸿嘿嘿的笑着,整个人都焕发了不一样的光彩:“恩,我们回家。”
某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