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乙已经被顺娘说出的这番话给惊到了,他慢慢地放下了手臂,打算去接过来顺娘递过来的那块手帕……
这个时候,原先坐在门边堵着门儿的吴氏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三两步跑过来,从顺娘手里抢过来了那方手帕,只看了一眼,她就面现尴尬之色了。因为自己女儿的手帕是她督促着女儿绣的,这上面的花样,针脚,她再熟悉不过。所以,她完全相信了顺娘的话,那就是自己家女儿喜欢上了人家喜二郎,偷偷塞帕子给人家,奈何人家喜二郎不喜欢二娘,所以在河边碰到二娘,就把帕子还给二娘。而二娘呢,当然是被喜二郎的这种举动打击到了,觉得丢脸和伤心,于是就哭着跑回了家。自己跟丈夫问她出什么事,她不肯说,只不过觉得不好启齿说而已。至于赵家母子是如何看到了这一幕,然后上谢家来告诉自己和官人,吴氏觉得自己已经管不着了,她此刻只觉得丢人。
“娘子,你瞧一瞧,这手帕子是咱家二娘的么?”谢乙还在一旁问。
吴氏正要说话,只听到门外有人拍门,于是让谢乙去看看是谁在外面。
谢乙就转身去门边拿开条凳,抽掉门闩,打开门,一看,外边站着自己女儿谢二娘,她牵着弟弟谢三郎站在门边。
一看见女儿,谢乙就头疼,他真想叫她来跟喜二郎对质呢,他是不太相信喜二郎说的那些话的,至于喜二郎掏出来的那方手帕子,他也不愿意相信是女儿的,反而认为是喜二郎狡辩随便拿了一张女子用的手帕出来哄人。
谢二娘站在门边怯怯地问谢乙:“爹,您没有跟喜二郎动手吧?”
原来小辣椒一开始不愿意跟她爹娘过来,是怕当着喜二郎的面,人家说出实情来,会让自己难堪,可是后来等爹娘下楼去找隔壁喜家二郎讨说法之后,她又怕她爹真向喜二郎动手了。喜二郎虽然不瘦弱,可是她爹是个壮汉,五大三粗的,又长期杀猪,她想真动上手了,喜二郎一定会吃亏的。虽然她也气喜二郎冷漠地拒绝了自己,也想她爹教训他一顿,为自己出气。可后面她思来想去,想起喜二郎老实勤快的样子,觉得自己又舍不得喜二郎挨打了。
一咬唇,她就带着弟弟过来了,想要阻止她爹对喜二郎出手,拍开门后,她就问了谢乙那样一句话。
谢乙没回答她这问题,而是让女儿进屋来,有话问她,谁想,谢二娘却不愿意进来,只说千万不要动手,然后就牵着弟弟谢三郎回去了。
在屋子里的吴氏也已经听到了女儿的说话声以及她跟官人说的两句话,这更加证实了她的推断。
脸上讪讪地,她把手里的那方手帕团在一起,紧握在手中,向顺娘和刘氏说:“我跟我官人听到一些闲话所以过来问一问,那个,适才听了喜家二郎的话,我想或者这里面真有些什么误会。实在是对不住,打扰了你们吃饭,你们继续吃,继续吃……我跟我官人这就回去查实了这件事情再说……”
说完,她转身几步走到门边站着的谢乙身边向他使了个眼色,道:“官人,奴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快去收了刀子,跟奴家回去问清楚……”
谢乙“哦”了一声,问吴氏:“娘子,你明白甚么了,万一喜二郎那小子是拿了不知道谁的手帕子出来说是咱家二娘的,我们不是被他骗了么?”
吴氏急声道:“叫你去收刀子就收,咱们回去再说!”
见娘子急了,谢乙也不好再说什么,回转身走到喜家的饭桌子边,把那把插在桌子上的刀给拔了下来,然后粗声对顺娘说:“喜二郎,若是我们冤枉了你,我们自会上门儿来致歉,若是你欺瞒了我们,哼!”
言下之意,很明显,顺娘接话:“我喜顺若做下了任何无耻之事,要杀要剐也随谢叔!”
“好!”谢乙看了顺娘一眼大声道,接着把刀子笼在袖子里,跟在吴氏身后出了屋子。
他们两个才刚一出屋子,刘氏一个箭步过去,将门关上了,插上门闩,然后抚着自己胸口说:“吓死我了……”
顺娘笑一笑,说都过去了没事了,然后走到楼梯口招呼嫂子带着孩子们下来继续吃饭。
刘氏问她方才吃了谢乙一拳,可被打坏了,顺娘说自己身子结实,一拳还是捱得住的,其实她胸口被谢乙打了一拳之后隐隐发痛,她不愿意说出来让老娘担心罢了。
当喜家人继续围坐在饭桌前吃饭时,刘氏和齐氏就追着问隔壁的谢二娘跟顺娘之间到底发生何事了,谢乙夫妻杀气腾腾地上门儿来讨说法,过后在顺娘拿出来一方手帕子给了吴氏之后,他们又偃旗息鼓地回去了。
顺娘只得简单地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刘氏和齐氏互看一眼,颇有啼笑皆非之感,然而她们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因为顺娘被隔壁小妮子惦记上了,可顺娘这个“喜二郎”是断不能跟谁家的小娘子定亲的。说起这个事情,刘氏便又提起了斜对门儿杂货铺的胡家娘子来打探顺娘是否定亲之事,然后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她。听到这里,顺娘忽然哎呀一声,说糟糕了,她说自己在吴氏跟前说漏了嘴,吴氏曾经提起过她听到谁说自己跟喜家庄的一个林家小娘子定了娃娃亲的事情,而当时自己否认了,说吴氏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胡话。如今听她老娘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这话是从老娘嘴里说出来的,于是抱怨老娘怎么跟胡家娘子说了这种话后不告诉自己,这下子老娘的这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