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乙经吴氏这么一提醒,也醒悟过来了,就问吴氏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二娘的好姻缘这就打水漂吧。
吴氏想了一会儿,道:“也只有让二娘多往喜家去,多帮喜家做点儿事情,让喜二郎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日子一长,他或许就明白还是咱家二娘对他好。还有,奴家还要常跟刘娘子唠唠,说一说喜二郎这么一个好后生万万不能被一个寡妇勾了去,讨个寡妇做媳妇成甚么话,就算那个寡妇有点儿钱,这种女人做了刘娘子的媳妇,定然是不把她那个婆婆放在眼里的……”
谢乙笑:“你这倒是双管齐下了,也不晓得有没有用。”
吴氏:“有没有用,试过就晓得了。”
夫妻两人计议已定,洗漱了歇下不提。
次日顺娘早起,依旧是出门去钓了几条鱼,砍了两担柴,吃罢早饭之后才拖着柴,三十斤绿豆芽,还有一鱼篓的鱼进汴梁城去。因为还要等几天豆芽才能大量出货,所以这几天顺娘决定还是早起砍柴钓鱼,能多赚几个钱算几个钱。
到了宋玉姐的酒店,顺娘去交货,却发现宋玉姐不在,柜台里面站着一个她见过几次面的一个姓夏的账房先生。
那姓夏的账房先生见了顺娘,便告诉她说宋玉姐病了,今日没有来店里,不过她派人来吩咐了,说要是顺娘今日来交货,让他收了付了钱就是。若是顺娘想去探一探宋玉姐的病,他就派个店里的伙计带顺娘去离此不远的宋家的一处宅子去,宋玉姐在那宅中养病。
等到收了顺娘的柴,鱼,还有豆芽,夏账房就问顺娘去不去探望生病的宋玉姐。
顺娘想了想,还是说自己去一趟好了,夏账房转身叫了个店里的伙计名叫詹六的来,让他走一趟,带顺娘去老板娘宋玉姐离此不远的宅子探病。
顺娘跟着詹六出来,去街边店铺里面买了些水果糕点之类,用礼盒子装了,随着詹六一起走到甜水巷的尽头,在一家青砖粉壁的宅子跟前住足。詹六说这里就是他们店中的老板娘的一处宅子了,平时老板娘就住这里。
说完,詹六上前去叩响门环,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了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少年看一眼詹六问他来做甚么。詹六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然后指一指顺娘,小厮上下打量顺娘一眼,让她等着,说自己这就进去禀告。
顺娘说好,那小厮关上门进去了,詹六就跟顺娘说他来过这宅子好几次,都没有进入过二门,说完他羡慕地看着顺娘说:“你要交好运了……”
“……”顺娘总觉得詹六话里有话,不过笑一笑就算是过去了。
不一会儿,刚才开门的小厮再次把门打开,接着恭敬地请顺娘进去,说他家主人吩咐了,让自己带顺娘去二进院。至于詹六,则是让他回酒店去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詹六答应了,转身离去,顺娘则随着那小厮到了大宅的第二进的一个院门前,小厮上前去拍门,门开了,一个老妇人问了小厮几句话,小厮把顺娘交给她。老妇人让顺娘进去,接着她把院子门关上,领着顺娘往里走,直走到坐北朝南的一明两暗的一座轩丽的宅子前,这才停下,让顺娘稍等,她进去禀告。
顺娘点头,老妇人提着裙子走到门前,两个婢女打起帘子,她低头进去。
很快,她就出来了,笑着看向顺娘道:“娘子请小官人进去说话。”
说完,依旧在前引路,到了门前,两个婢女依旧打起帘子,顺娘就跟那老妇人进入厅堂中。
脚踏在厅堂中的地上,顺娘只觉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只见底下铺着大红的花鸟纹的厚厚的地衣,再抬起头来环视四周,发现这厅堂正中摆放着一张矮榻,两边是式样一样的十二张扶手椅子。整个屋子布置得十分奢华,随处可见精致的瓷器和玉器。不过这屋子里此时却是空的,宋玉姐并不在这个厅堂中。
老妇人带着顺娘往左边那间屋子去,挑开帘子,转过屏风,眼前一亮,顺娘已经看见了梳着坠马髻,如云乌发上插着一只青玉簪,身着藕荷色褙子,坐在窗下的矮榻上的宋玉姐。屋子里面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馥郁的花香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儿,顺娘可以看到屋子里摆放着数个花瓶,瓶子里插着不少鲜花,想来都是才采摘下来的鲜花插的瓶。
宋玉姐看起来脸色要比平时差一些,然而她还是淡扫蛾眉,轻涂口脂,纤纤玉指的指甲上染着丹蔻,顺娘觉得配着她穿的藕荷色褙子,倒跟平日那艳美的样子有些不同,此时的宋玉姐看起来要娇弱些,堪比雨后海棠,我见犹怜。
“姐姐……”顺娘紧走两步,上前关切问,“你身子好些了么?”
宋玉姐朝着她盈盈一笑,虚弱道:“昨晚沐浴时睡着了,醒来就着凉了,半夜发热,早起就懒得动,才叫了大夫来瞧过了,开了些药,吃了一丸药发汗,这会儿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