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桓知道这可能是於慎的意思,不过人家既然这麽好意他不能不领。他都接受了遗产,算得上是於家的人,给盛凯出力也是应当的。
再说了,盛凯和其他同样大小的公司里来比,各种待遇算是最好的。要於慎没邀请他来盛凯,他到时候说不定还得自己找机会进来,好地方谁不愿去?
於慎在上班的时候比平时更严肃,何桓也没罗嗦。两个人把该说的一说,何桓就走马马上任,去当他的人力资源总监。
何桓过三十岁生日,是於慎给他过的。这感觉很微妙,从他妈死後就没人给他过过生日了。也就在大学那几年,每到生日那天把汤文浩连坑带骗的喊出去吃一顿,假装他是在给自己过生日。後来出了社会,就再也没了这个机会。不过读大学的时候何桓还没对自己的性向觉醒,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等到出了社会见识了才知道自己是爱上了汤文浩。不过这爱一场没收到他想要的结果,汤文浩的爱比冥钞还不值钱。
到现在三十岁,给他过生日的,只有於慎一个人。要说不感动是假,不过面对著一个什麽时候都严肃著一张脸的男人,就算这生日蛋糕是他亲手做的何桓也觉得吃起来有点无味。
於慎那张脸太过严肃,让人面对著有些尝不出味道来。
才开始两个月都挺忙的,在新的公司要把所有人混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这倒是难不倒何桓,那七年他把该学的都学了,不该学的也学了,应付起来算得上是绰绰有余。
换了个环境,何桓觉得不错。至少那些用著嘲笑自己的眼光打量自己的人很少能见著了,他也用不著担心自己被哪个上司用无理取闹的方式责备他工作做得不好。
有了闲情,甚至还可以在自己家里养两只乌龟和一些好摆弄的花草。不管是乌龟还是花草,都挺好养的,只要定时给养料就成。
何桓养乌龟是用生肉养,那两只乌龟每天也吃得欢快,一饿了就把脖子给伸长了在玻璃缸子里到处找人。
就这麽过了半年,汤文浩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发过一回短信。何桓也觉得他们之间可能就是这样了,没了皮肉上的那一层关系都不用说出口。
他每天上完班就下班,新公司的人才开始处起来还不错,何桓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就造就了他这种容易跟人相处的性子。
只有一件事比较特别,那就是他跟於慎的关系倒是好了起来。
於慎这人一贯低调,不像汤文浩他们那群人那样爱凑堆,喜欢单独一个人行动。不管去哪都一样,除了应酬的时间。
所以,偶尔於慎约何桓出来玩一玩,他倒是不会拒绝。跟老板搞好沟通关系,对他的工作也是有帮助的。何桓也喜欢安静,两个坐在一起偶尔喝点茶,说两句话,这感觉也不错。
有时候於慎也会把他儿子带出来,於慎他结婚得早,才大学毕业就结了,在第二年生了个儿子,然後在第七年两口子离婚。这些年也没再找的意思,不过传言里这男人情人也不少,不过是个直的。
於慎这个周末约的是去打网球,其实是他儿子於正阳最近正在学那个,刚好何桓也会就在头一回碰面的时候跟小孩子约好了。
何桓去的时候正好於慎跟他儿子也刚到,就上前打了个招呼就一起进了体育馆。
要非得按辈分讲的话,於正阳也算是他侄子。何桓自己是个同性恋没的改的了,也不想去找个什麽代孕母亲生孩子,对著於正阳自然有的是欢喜。
好在於正阳也知道何桓跟他家的关系,没有排斥反而是高兴,觉得自己也有个叔叔的感觉不错。十三岁的孩子正开始叛逆期,不喜欢自己的爸爸反而喜欢何桓,觉得他说什麽何桓都能理解不像他爸爸一样什麽都不知道还板著一张脸。
何桓跟於慎轮流著陪於正阳打,小孩子精力旺盛两个小时下来好像一点疲倦都没有。两个长辈有些觉得吃不消了,干脆让一个单独来的小年轻跟於正阳打。
何桓就跟於慎坐在了一边,於慎递了一条湿毛巾和一瓶水给他,何桓接过来笑了笑,然後在打开矿泉水瓶子的时候看到了汤文浩跟著他那几个好友朝这边走来。
他倒忘了,汤文浩也喜欢打网球,自己当初学打网球也是为了能跟汤文浩对打。
脑子里各种想法各自一衡量,何桓也没觉得有什麽了,见面打个招呼要是汤文浩不鸟他下次连招呼也不用打。
汤文浩看见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跟著其他三个跟於慎说了起来。何桓也只是回点了一下头,知道他们那是有钱圈子,看不起自己这种没钱的人。
几个人的交谈也就跟一般应酬似得,然後汤文浩的一个朋友瞟了一眼何桓跟於慎说,“於老板到底是给了何总监什麽好处,居然能把何总监挖到你手里去?要知道,以前那些公司可都没一个人挖得动的。”
何桓暗地里嗤笑了一声,知道那人想说的是自己明面上是找汤文浩辞的职,暗地里却是被挤走的。这话哪是在跟於慎说,明显的又是在讽刺他。好在这些年他听惯了,现在跟汤文浩没关系了他更没觉得有什麽。
当初是他犯的贱,也活该他来承担这些讥讽言语。
何桓这麽想著,就听见於慎说,“也没多好的条件,也就盛凯百分之五的股份。”
周围一下子的静默下来,何桓把球场上两个孩子移步和网球拍拍打网球,网球弹在地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