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卿!你还敢给我顶嘴是不是?你这是要气死我!让你留在这里是报恩的,你还敢给我挑三拣四的,我说让你留在这儿,你就给我留下来,而且你本来就该受些磨练了,天天只知道玩乐,以后我哪里敢放心把布庄交给你!你给我留在这里一年,再敢说,你就一辈子都不要回家了,你知道我不会和你开玩笑的。”
见自家姐姐脸色严肃,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洛子卿“哼”了一声,却再也没敢反对。
见洛子卿不吭声了,洛年才又挂上笑容,对傅书宇说道:“傅公子,那就这样了,我把子卿留在这里,有什么脏活累活,千万不要客气,尽量让他做,晚上就让他睡地上吧,还麻烦傅公子给他一床被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似乎是怕傅书宇出声反对,洛年说完之后,就带着小厮走了出去。傅书宇反应过来想追出去时,他们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个没影。傅书宇只好退回屋子来,和站在原地一脸挫败表情的洛子卿大眼对小眼。
落霞村口。
“大小姐,您把公子留在那里不太好吧?您一直宠着公子,护着公子,舍不得让他受到一点委屈。万一那个傅书宇真的为难公子怎么办?粗活累活,公子可从来都没有干过呀。”在洛家呆了十年的福叔走两步就回头望望,眉宇间显示得颇为担忧。
洛年摆了摆手,说道:“就是因为小卿是被我宠大的,不舍得打,不舍得骂,也没舍得逼着他好好学习功课,才会让他变得这般胡闹的。我看那傅公子虽然冷冷淡淡的,但应该是个善良老实的人,想来他也不会欺负小卿。也是时候,让小卿变得成熟一点了,就把这,算作磨练他的第一步吧。”
这样说着,洛家姐姐叹息一声,加快脚步走了。
4、肆 乡居 ...
当天际露出第一道曙光之时,院子里的大黄狗叫了起来,过不多久,圈养在院子中的公鸡兀自开始打鸣。傅书宇皱了皱眉头,翻了个神,缓缓地睁开眼睛。
昨天那一觉,睡得比以往都要熟些。平时只要感觉到光线,自己便会醒过来,而今日被闹醒过来,似乎还有些想赖床的冲动。碍着今天还要上课,傅书宇又躺了一小会儿,便掀开毯子准备下地。揉着眼睛踩在地上,却接触到了柔软的一层。傅书宇低头一看,见洛子卿双眼紧闭躺在地上,吓了一跳之后,才想起来昨天出现了一名风风火火的洛年姑娘,以报恩为名,硬要把她弟弟留在这里,说是要交给自己好好教育,帮自己打打下手什么的。
昨天在洛年走后,洛子卿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瞪着傅书宇,如果眼神可以在人身上打出洞来的话,怕是傅书宇这会儿已经满是窟窿了。傅书宇也不说话,只当身边没有这个人一般,到厨房拿了些吃的,解决完民生问题后便收拾起屋子来。抬眼看看洛子卿,还是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已经瞪得快弹出来了。傅书宇在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翻出课本和孩子们的作业,逐字逐句认真地批改。耳边想起重重的咳嗽声,接着就听人在身边不停地走来走去,傅书宇充耳不闻,只顾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终于,洛子卿憋不住了,踏着重重的脚步踱到傅书宇身边,用手砸着桌子。傅书宇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终于将手中毛笔放下,抬头望他。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洛子卿双手抱胸,斜斜地靠在桌脚,脸上带了点不屑的神色,看在傅书宇眼中有些刺眼。
“你就准备把我晾在这里,不准备对我说些什么吗?”
傅书宇觉得这人说话真是奇怪,将搁在砚台上的笔一提,淡淡地说道:“我没什么可对你说的。而且,看你先前那种模样,我还以为是你不想和我说话才对。”
洛子卿一把夺过傅书宇手中毛笔,往桌上一拍,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话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们家那个老女人让我留下来,我才不会呆在这种破地方。我也把话说开了,我之前错怪了你,我认栽,是我错,所以活该我倒霉要留在这里一年。但是,你不要以为我留在这里你就可以任意地指使我。我是这里的客人,你懂吗?”
洛子卿这种趾高气昂的口气,饶是像傅书宇这般心中无波无澜的人也忍不住生气起来,站起身来,挺直了身子,虽是矮了洛子卿半个头,此时也显示出些气势来。他对上洛子卿的眼,尽量平静地说道:“洛姑娘的好意,我原是不肯,但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我,直接带着人走了,你要我如何?傅某平时一人独居惯了,这冷不防多了个人出来,我也有诸多不便!”
洛子卿恨恨地瞪了傅书宇一眼,虽心中不服,但知道他所说的也是实情,只好气呼呼地在傅书宇旁边的椅子坐下,不满的眼神一直徘徊在傅书宇身上。被盯得不自在,傅书宇推开一桌东西站了起来,走到柜子前,似乎在寻找些什么。洛子卿哼了一声,将放在傅书宇身上的目光收回,百般无聊地曲起手指在木制的桌子上轻轻叩击着。
傅书宇从柜子里搬了些什么出来,走进里间,在离开自己床铺一米开外的地方放下,展开铺好,洛子卿目光又跟了过去,见他在地上摆弄着什么,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终于,傅书宇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走出里间,对着洛子卿“喂”了一声,马上就遭到了洛子卿一个白眼:“什么叫喂啊,我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