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把弓给了他,安宁都非常感激,虽然,他并没有现身帮忙,接过亚叔丢过来的箭,拉弓,三箭齐发,没有一箭落空,为了练射箭,他可是花费将近十年的时间,即使手掌血肉模糊,都不曾间断过。
射出最后一箭,战争结束。
安宁看着遍地的尸体,在看着鲜血弥漫的手掌,一时间心头哀伤蔓延,战争比江湖可怕........
站在原地,看着士兵们收拾战场,四周鲜血的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子,终于在也无法忍受时,他丢下弓,弯腰干呕起来。
次仁走到安宁面前,用他完好的那只手拍轻着他的背,有点担心的问,“安宁,你还好吧?”
安宁边呕边向他摆手,亚叔捡起弓,担心的看着他,“公子,快到没血的地方去。”
亚叔本想扶他,次仁却硬抓着安宁的手臂不放,他说:“我来,你帮忙收拾下战场,等下就让队伍先出发,我怕敌人会反攻。”
“可是,公子他.........”亚叔看着安宁,不放心的问。
“放心,我会照看好他的。”说完不等亚叔反驳,拉着安宁径直走开。
在林子里坐好,裕亲王拿出水,递给安宁,又问道:“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安宁想,裕亲王真是个好脾气的人,要是来个暴躁的主,说不定,一拳就打飞他了,哪能还悉心照顾。
喝了水,安宁歪头靠在树上,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裕亲王跟着坐了下来,动手撕下下摆,叫道:“把手伸过来。”
安宁诧异的看着他,还以为他是要给自己包扎手臂呢,没想到先关心起自己了,“先包扎你自己的,我的不大碍事,可以等下在包扎。”
裕亲王坚持的说:“我答应别人照看好你,不能食言,把手伸过来。”
说不过他,安宁把手伸了出去,看着他细心的包扎着模样,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人,他轻柔的扒着土,深怕伤害他分毫。只是那样的岁月,离自己太过遥远,想要追上他的脚步,骑马都嫌慢。
“第一次杀人。”裕亲王问的不是疑问句,是直接肯定的说。
安宁摇着头,又点点头,“也不算第一次。”不久前有两个人,不是他杀的,却是他间接害死的,所以,他早就动了杀戒。
“战争本就如此,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任何一点仁慈,都能让你在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裕亲王的口气平淡,好像习以为常,末了他看了安宁一眼,肯定的说了句,“安宁,你不是个好兵。”
安宁连连点头,“对,我不是个好兵。”
心太软,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的软肋,永远都是心软。
其实他只是无法轻视一人生存下去的权利,生命本可贵,它不该由他来结果,他知道自己这样想,有点为自己的心软找借口,可是他还是很想坚持,不轻易杀人。
“好了。”看安宁在发愣,裕亲王伸手拍了下他的头,笑着问:“想什么,包好了。”
安宁回过神,抬起包扎的像萝卜的双手,抿嘴忍笑,“次仁,包扎的,恩。。恩,怎么说呢?”和笑颜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望着他期待自己说下去的眼神,安宁很给面子的说了四个字,“很有个性。”
裕亲王迷茫的望着安宁,话未出口,某人弯腰又呕了起来,他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背,手臂上的血在安宁眼前滴落,浓烈的血腥味,让他连胃都快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