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半晌眨眼,面色诡异地问道,“公子觉得这衣服很、丑?”
慕容泽倒是被这小弟子的问题搅混乱了,不甚确定道,“难道你并非觉着它丑?而是……非常丑?”
小弟子险些将自己的爪子塞进嘴里,满眼委屈地瞪了慕容泽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问道,“敢问公子,这衣服当真由你所属?”
慕容泽诚恳地摇摇头,“我怎得会有这样难看的衣服,许是我朋……许是某人问谁借的吧。”
小弟子默默无语地拔掉了自己那颗小心脏上猛烈插|进去的三根利箭,突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微恼道,“我就是那个谁!还有那某人也不是借的,分明就是不问自取,我这衣服不过是湿了只袖子晾在外头,昨夜忘了收回去罢了,今日便不见其踪,眼下却是莫名穿在了你身上!”
慕容泽的俊脸霎时流放了所有表情。
空气凝结。
也不知几时过去,他突然轻颦道,“你是说这衣服本是你的?”
小弟子义正言辞地点头,“自然。”
慕容泽颦的程度略有加深,“你是不当心弄湿了袖子,便将衣服挂出去想晾干?”
小弟子被慕容泽眼中暗藏的冷霜刺得有些茫然,“……是、是啊,然后便被你朋友不客气地拿走了!”
慕容泽登时提高音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衣服你根本不曾洗,竟是直接拿去晾的?!”
小弟子睁着眼,无辜地困惑着,“那又如何?天儿这般冷,只是湿了袖子为何要费力去洗整件衣服?”
慕容泽瞪眼,“因为我在穿啊!你怎敢不洗?!”
闹了半天,小弟子终于明白这位公子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原是嫌他那件不曾洗过的衣服脏……
无语地看着脸色微红的慕容泽,小弟子耿直道,“我洗不洗衣服本就不是为了让你穿的,公、子!另外,若是嫌弃衣服脏,你大可以脱掉,不穿便是,水我摆这里,请自便!”
说着转身走得利索,慕容泽一把将人扯住,小弟子面色不善地扭头瞪着,他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可否烦请你替我寻件干净的来?”
小弟子胸中一窒,猛地转过身子,却是瞧见慕容泽眉宇间的难耐苦恼并不似作伪,不禁深深叹了口气,无力答道,“你等着。”
慕容泽抿着嘴笑得心满意足,随口添了句,“还有外衣,我的狐裘弄脏了不能穿。”
小弟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未发赶紧转身走人。
不多时,小弟子便带着几身衣裳外加一件枣红对襟皮襦袄子回来,慕容泽目光有些迟疑地盯着那一团,正要开口却是被小弟子抢断,小弟子横眉竖目道,“不许挑剔,只有这些!”
慕容泽扑棱着墨染般纤长的睫毛,无辜地说道,“我只是想请你先行避让,我要更衣。”
小弟子嘴角不由一抽一抽,面无表情地退到门外。
这些事寻常都有丫鬟动手,出门在外也是温采伺候,慕容泽独自在屋里窸窸窣窣折腾得满头汗,千辛万苦终于将一身衣服穿戴完毕,将那件蓝布粗衣还给小弟子时,还好心提醒道,“这回洗洗再晾吧。”
小弟子毫不吝啬地翻了个白眼,“不劳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