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声音仍旧透着十足的怒意,梁宣抬手示意他安静,继续用一种怪异而销魂的动作扭曲着自己的胯骨,一时左一时右,臀部随之荡漾,两条胳膊弯曲着,好似正在寻求某种灵光一般,神神叨叨,异常猥琐。
那些女子们紧紧凑成一堆,俱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梁宣的下半身,就像那里即将发生何种令人惊诧的奇异之事一般。
慕容泽默默磨牙,对眼下正在上演的这一切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的恼然和愤怒,本就知道他厚颜无耻,却从未想过竟能厚颜无耻到如斯地步!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这样不顾道德纲常,竟还有女子如此明目张胆地观看!这、这、这都是哪些人家生养出来的姑娘!实在是有悖纲常!
一口恶气不出着实不舒坦,慕容泽无法动用武力赶走那些恬不知耻的女人,可他有的是力气抬脚踹烂梁宣的屁股。
然而腿刚及抬起,那些女人陡然爆发出了一阵讶然的惊呼,匪夷所思,连连称奇。
慕容泽定睛一看,险些气晕过去。
梁宣脚下堆了一层布料,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正是他的裤子!
动作轻浮淫|荡便也就算了,这混账东西竟然能如此涎脸涎皮地当众脱裤子?!
“梁、宣……”怒到极限声音反倒透着诡异的平静。
一唤之后,梁宣眉飞色舞地弯腰将自己的裤子提起来再一次两头打结固定住,丝毫未曾察觉到慕容泽濒临爆发的怒意,甚至是乐颠颠地冲他摆了摆手,而后便冲那群兀自诧异的女人们摊开手掌,道,“好姐姐们,绝技表演完毕!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回去取钱再回来捧个钱场!谢谢谢谢!”
“这当真神奇,适才我分明已经扎得极紧了,你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梁宣故作神秘地伸出食指抵着自己的嘴唇,轻声道,“看家本领不能外传,事关饭碗,还望各位姐姐们见谅、见谅!”
梁宣人美嘴甜,自然是将各位围观的姑娘们引逗得喜笑颜开,掏起银子来都格外勤快而大方。
瞧着手心里少说也该是有小五两的银子,梁宣得意洋洋地边回头边说,“泽儿~~瞧见小爷的魅力没有?速速来瞻仰瞻仰!泽儿?泽……”
人呢?
梁宣四顾找了找,却是连慕容泽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曾瞧见,不由诧异,“该不会这样也能丢吧……”
有位好心的姑娘瞧见梁宣眼中担忧的神色,提醒道,“你可是在找适才那位俊俏的公子?我瞧见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梁宣将碎银铜板悉数揣进自己兜里,谢过那位姑娘,撒腿便追了上去,心中不由祈祷着,千千万万不要走太远啊,不然便是这小小一个集镇,他都能笃定他再也寻不到他。
顺着那街头转过去人便少了许多,远远便能瞧见一条河,打这个集镇的东南淌过,冬日里河水泛着阴寒的冷灰色,河面上不时有灰麻的鸭子不嫌冷地游过,嘎嘎叫唤两声,更显得清冷。
岸边栽种的垂柳已经枯败得只剩下少许可怜的几片黄叶,却仍旧不愿撒手碾作尘泥,固执地抓紧柳条,任由寒风侵袭撕扯。
白石桥上模模糊糊的该是一个人影,一手握着桥栏上的石墩,垂首安静地观望着河里的麻鸭,一动未动。
梁宣跑得急,气息紊乱,借着缓步靠去的时机平复着呼吸,待走到慕容泽身侧时,方才沉稳说道,“跟麻鸭似的,也不知道冷。”
慕容泽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未搭话,只复又盯着那群悠然自得的鸭子看得出神。
梁宣不由皱眉,“怎得又不高兴了?你瞧,我们有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