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被这种可怕的东西控制住,它们在大大小小的血管里肆意穿梭,速度异常的快,简直能听到哗啦啦流动的声音。

……除了疼痛,还摩擦出异样的热量,一点一点累积着,越来越快,越来越热,热的不能忍受……如果能自由地活动,这时候估计已经哭死了。

可是完全动不了。

难受得超出了承受范围,想哭,想喊,想挣扎,想撞墙,想自杀……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清晰的知道自己四肢俱全,可就是一丁点都动弹不得,知道自己的眼睛是闭着的,可是怎样也睁不开,一毫米都无法移动。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难道我死了?

不,不对,死人是不会疼的。

——那怎么不能动啊?难道又被绑起来了?(等等,为什么是“又”?

啊,因为我的对象是个变态,每次他不高兴就把我绑起来打一顿。

——为什么要找个变态当对象啊?

这个,我想想啊……对了,因为他长的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而且很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哎,好吧好吧,其实是因为一开始他也对我好过……算了,说多了都是泪tat

——哦,那你¥*#

啥?

——你¥*#?¥他*容#么?

呃,还是没听清啊。我什么?……等等,我是谁啊?

——对,你是谁啊?

我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忽然又一阵猛烈的激荡,飘飘渺渺的思路一下子被切断,就像从高空坠落,耳边呼啸的风把恐惧放大到了极限。但是在这汹涌而来的痛苦中,他却忽然想起来了。

我是赵锦锦,我有个好朋友叫晨晨。

我已经结婚了,对方叫容微。

他不喜欢我。

他心里喜欢别人。我不知道那是谁。

一开始我以为是哥哥,但是后来又觉得不像。

哦对了,哥哥也不是亲哥哥。

我没有亲人,没有家。

好苦逼啊……

锦锦痛的神志不清,手脚都动不了,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嘴,哭也哭不出来,然而始终都没有失去意识,断断续续地清醒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其间想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完全没有逻辑,通常下一秒就疼得忘了上一秒在想什么。

似乎永无止境的折磨中,他逐渐听到有人在说话。

也不知道是刚刚开始说话还是早就在,锦锦耳朵里听的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血液奔流时那种粘腻枯燥的响动,挡住了很多轻微的声音。这话音一开始压的很低,听不出来说的什么,甚至分不出来是交谈还是自言自语,于是被他忽略了。等他意识到真的有人在身旁说话的时候,那声音已经提高了很多,明显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男人在争论什么。

“你够了!……”

“再坚持一下,他受得住。”

“不行,这个数值放你身上够你死一百次。”

“对,所以你才带他来不是么,因为我们都做不到……没有别的办法,而且这原本就是他唯一的用处。”

“……”

“咦,你这是……怎么,心疼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冷淡的男声再度响起:“他不能死,我留着还有用。”

“这个你尽管放心,”说话的男人一副轻松自如的语气,锦锦听出来这是付少将,“我们比你更需要他好好活着。”

另一个男人自然就是容微,声调还是平淡的,没什么起伏,然而锦锦跟他朝夕相处,很容易就听出来那平淡里头已经带上了怒气,就像结冰的湖面,看起来没有异常,实际上水下已经起了暗流:“但是你再不住手,他就不能活着了。”

付少将轻轻笑了一声:“不会的,这个身体的承受能力我比你清楚。容微,你现在这个状况,基本上可以叫做关心则乱。你平常怎样对待他,我们都很清楚,一直以为你不在意……可是现在看来,你什么时候投入了,嗯,这种……感情?”

“……”容微沉默。

锦锦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心底钻出来,在鲜活的血肉里轰然炸响,一时间远远近近的杂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心砰砰乱跳,挟着巨大的力道拍打着胸腔,震得他头晕目眩,在短短片刻里忘了周遭的一切。

他拼命把痛楚都压下去,无法看到神情,于是只能聚精会神等着这男人可能出口的每一个字。然而直到再次失去意识,他什么都没有等到。容微一直沉默,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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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锦瞪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孔,那个男人还没有醒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排细密剪影,肌肤就像古代中国最名贵的白瓷。锦锦沿着这张脸一寸寸看过去,停留在微红的嘴唇上,那双唇微微抿着,让瑰丽的容貌平白多出一丝妩媚。

……卧槽卧槽,等等!

猛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锦锦迟疑的低头看了一下,然后倒抽一口冷气——特么这是个神马状况!

来自地球的小废柴浑身都僵硬了,大脑里都是乱糟糟的浆糊,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白天他却睡在床上?而且是容微卧室里的床?而且卧室主人也正在这张床上?而且竟然抱着他?竟·然·抱·着·他?!而且还是很亲密的抱法,脸对着脸,呼吸都混在一起,手搭着腰落在背上,腿也缠在一起?……

锦锦害怕惊醒他,把呼吸速度放慢了一倍,保持着刚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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