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关河端起茶杯一仰而尽,满不在乎道,“反正你就要去了,你自己去看呗。干嘛突然叫我来?明天要出征了,最后看我一眼?”说到此处瞥了一眼沐子珣,带着几分调笑。
沐子珣微微一笑,接着忽然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狗嘴吐不出象牙!”
关河笑着摸摸自己的头,表情变得正经起来。
沐子珣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想了想,淡淡道:“卓欢昨日告诉我,他便是帝都的主人,相欢。”
关河一怔,不由脱口而出:“不可能!”
沐子珣动作一滞,抬眼望向关河,带着几分询问。
关河眨了眨眼,忽然道:“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个?帝都之人都应死在五年前那场绞杀里了,他却活着,他告诉你这个,不怕惹祸上身吗?”
沐子珣呷了口茶,淡淡道:“因为他看到我的画了。”
关河一怔:“你是说那个……?”看到沐子珣点点头,不由懊恼:“早说过你不要把画随便放吧,你看……”
“可是在别人看来那只是一幅画而已,倘若藏得太隐蔽,被找到了岂不是更有问题?他不会拿这幅画威胁我,倘若我真因为这个入狱,那便是文字狱了。我的意思是说,他跟我和盘托出的原因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仅此而已。”沐子珣拨着茶雾,声线冷淡,低垂的眉眼有些精致的怕人。
关河怔了好久,过了片刻才慢慢道:“可是,他倘若不是帝都的主人呢?”
沐子珣抬眼看他。
关河的语速变慢,但是却异常坚定:“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看到你的管家了。而我在五年前,也有幸见过那位帝都主人一面,他们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五年前我一直戴着人皮面具生活。”
卓欢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关河一惊之下茶碗已下意识的飞出,直奔门外。“砰”的一声响,门框被茶碗砸出了一个大洞,而卓欢站在门外,堪堪接住了那茶碗,便回首对屋内二人微笑致意。
关河和沐子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二人自诩武功过人,竟连卓欢在门外都不曾觉察!
关河看着卓欢缓缓步入门内,不由冷笑:“卓先生,大罗内力果然名不虚传!”
卓欢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微笑道:“关少侠过奖了。”
关河有些惊讶:“你怎知我姓关?”
卓欢理了理袖子,笑得fēng_liú:“关少侠不是五年前见过在下么?在下又怎会忘记关少侠这样的人物,自然也是铭记在心了。”
关河冷笑道:“我五年前见到的是相欢公子,可不是你这冒牌货!”
卓欢缓缓道:“小可不是澄清了么?你五年前见到的,是戴了面具的我。”
关河不屑道:“哦?那我怎么确定,我现在见到的,不是戴了面具的相欢公子?”
卓欢想了想,忽然凑到关河面前:“你拽拽?”
关河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一怔。待反应过来时,卓欢忽然又跳了开来:“不行不行,小可与关少侠并无朋友情谊,岂能随便触碰?”说着话卓欢便靠近了沐子珣,凑到沐子珣面前:“还是将军来捏吧,小可心甘情愿被将军捏。”
关河哭笑不得的看着卓欢耍宝,彻底无语了。沐子珣皱着眉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卓欢,不由伸手推了他一把:“离我远点。”
卓欢便顺着手劲自己向后倒了几尺。看着皱着眉头的沐子珣,卓欢收起了笑容,严肃道:“小可未曾说谎,在帝都的时候,小可一直戴着人皮面具,以另一个面孔示人。只因小可身患癣病,容貌骇人,因此不曾以真面目示人。五年前那场血战,小可力战而竭,筋脉错乱,急火攻心,后又几夜逃亡,在深山里住了几日,那癣病竟自愈了,因此才以真面目示人。不然,试想小可曾参加殿试,与皇上有一面之缘,那日皇上见小可,为何如陌生人一般?”
沐子珣淡淡道:“如此便罢。明日我启程去边境,你且照料好府内事务。天色已晚,先生回去休息罢。”
卓欢一怔:“明日小可不与将军同往?那将军起居……”
关河忽然道:“对啊,此次狼夷族忽然发难,不知又有什么阴谋,你带上相欢公子,也能有个照应。”
卓欢看了关河一眼,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却依然道:“正是如此,府内事务可交由拂衣姐姐管理,她可比我认真多了。”
沐子珣瞥了关河一眼,淡淡道:“这样,那你便去收拾罢。”
“是。”卓欢作了一揖,欢天喜地的去了。
待卓欢走远,沐子珣皱着眉看了关河一眼:“你做什么?”
关河嘿嘿一笑:“把他留在身边看着,不是更方便么?再说他这么想陪你去,不如看看他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黑云压城。山雨欲来。
聂剑文身着灿黄龙袍站在宫门下,负手看着马上的沐子珣和他身后的兵马。聂剑文身后站着聂剑平以及朝中群臣。偌大的城门下一时如此寂静,只听得被风刮起的旌旗的烈烈作响。
沐子珣下得马来,单膝跪地,作揖道:“臣沐子珣,定不负皇恩,愿捷报早传,还我天朝平安。”
聂剑文不着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沐子珣身后的卓欢,微微一笑,起身扶起沐子珣,温声道:“将军请起。此去艰险,愿将军保重。朕浊酒一杯,愿将军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