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之翊希望他们能够长长久久,或许自己曾经求而不得的,才会希望看到像自己的人有所收获吧。至少看着,也是一种安慰。
“皇上,您的好意微臣心领了,只是这忙您怕是也帮不了吧。”顾安彦仅管很感动萧之翊君王仗义,却还是深感郁顿,“您是知道的,微臣与孟轩在少时太学就相识了,后来相交相恋。”
“朕当然知道。”萧之翊点点头,心想:你们两个家伙为了护卫自己的基情闹的京城沸沸扬扬时,他当时也正苦苦暗恋着他,还在心里瞧瞧为你们鼓过劲呢。
不过这些心里话,萧之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所以呢,如今相处了几年,绝对两两相厌过不下去了?”
顾安彦闻之萧之翊无心的话,脑中不由的想起孟轩在大吵时,曾跟他大喊过的话:“顾安彦,我孟轩陪你度过了你最苦逼郁闷的青春,如今瞧着你顾公子fēng_liú倜傥,我他妈就耗不起你风华正茂的现在了?”
眯起时刻透着狡黠的双眼,顾安彦突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连忙低下头,奋力的眨眼掩饰自己渐渐失控的情绪。
“皇上,为什么人不能单单纯纯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是总得悖逆自己的心。深深的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就是为了满足也许对自己根本就不上心的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埋在心里的话,还是被顾安彦艰难的问出了口。萧之翊听得心里一颤,望着顾安彦痛苦的表情感觉很不好受,“你们选择的本来就是一条难走之路。如果知道今日要后悔,当初何必选择?”
萧之翊叹口气,柔着嗓音劝慰:“人生在世不过匆匆几十载,活就要活出自己最想要的精彩。整日的想着周全旁人,怎能尽心尽性欢度一世?”
此时是在说别人,萧之翊头脑情绪很是理智。待多年后风云涌涌,人非昨情依旧,他还会不会这么理智有正解?
“皇叔……”那时一身将军戎装的萧临戎马归来,俊脸历经边疆沧桑,嘴角上扬哀伤的自嘲笑着,拉住萧之翊的手眼眶湿润,一遍一遍的低声问:“皇叔,不可以么?真的不可以么?”
也许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然后看不透别人的心,再就是看不到明朝的光景吧。
“皇上话说的极是,可是真要做起来,哪有这么简单?”顾安彦哀婉笑着,伸手覆上自己紧皱的眉头,“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因为是个错误,最后才会步步伤害,才会用相爱作挡箭牌彼此刺激。直到彼此都累了倦了,分开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萧之翊怔怔的望着顾安彦出去的背影,无力忧伤,被顾安彦完全不再抱希望的样子感染。想起自己埋在心底深处无处可放的感情,他的心也跟着凉透。
难道男子之间的爱情,真的是天理不容吗?真的就没有长久而言,注定只能是天涯隔望?
心里难受,萧之翊瞬间感觉特别的累。想想他自己何尝又是过的想要的生活?六宫嫔妃,三妃六嫔七十二妾,这些何尝是他真的想要的?
瞄一眼御桌上堆如小山高的奏章,仿佛永远也批不完的样子,萧之翊突然来了火气,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都抛到天边。
没有朝堂文武,没有奏章启事,没有子嗣君威……只有一叶扁舟,头顶白云悠悠鸟儿展翅,身旁是他眷念如初……
真好,萧之翊的眼眸因为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迷蒙。这些幻想是他从小就种在心里的,今日的九五之尊在昨日,根本就无心于庙堂,只愿在天涯相伴永久。
愿景美好比之现实却差的太远,萧之翊越发的心里烦躁。御笔被负气的扔出老远,抛开一旁的奏章小山,萧之翊双手撑着发胀的脑袋,头微微有些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萧之翊双手越垂越低,睫毛越来越颤。最后终于累到合手趴在御桌上,偏着头休憩。精致无双的容颜上细眉轻皱,似乎真的累了。
萧临从宫外进来,远远望见的就是萧之翊趴在奏章前睡着的情节。意外之下,萧临连忙对准备禀报的太监嘘声,屏退宫人后自己放轻步子走进殿去。
萧之翊整个下午都呆在乾明宫处理政事,人早就疲倦到迷糊睡着。所以仅管萧临已经缩手缩脚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半点感觉,照样趴在桌上。
双手交合叠着,头偏枕在手臂上。清俊美丽的脸上肌肤细腻光滑,轻轻蹙起的黛眉透着微微的不满,不经意间上翘的嘴角竟有几分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