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快速行进,几十分钟后抵达霍泽当下的住处,时墨就在门口,没继续跟进去。
旁人说再多,最后还是的自己想通。他自己花了三四个月,才勉强冷静下来,霍泽他这一次,恐怕得有段时间。
时墨将车掉头,拿出搁车窗后的电话,有一条未读短信,信里提及人已经找到了,需不需要立刻带回来。
拨通对方电话,时墨对那边的人说:“……不用,留两个人,跟在他身边保护好他,别让他发现,其他的马上回来。”
他当初能追到魏笙,以后也一样能把人追回来,他不信自己还赢不过一个女人。
汽车速度加快,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霍泽将掌中的骨灰盒放置在茶几上,视频都以文件的形式发送到了他手机上,他将视频打开,看着里面画面。
画质不是很清晰,人像都有点模糊,但霍泽却是一直盯着上面的一个人。
青年在他沉睡的几天时间里,几乎寸步不离。更是帮助他用湿巾擦脸擦身体。他神色淡漠,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常常引得其他人对他驻足观看,可他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照顾着自己。
在众人眼里,似乎他们有着很亲密的关系,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清楚,他们有过最亲密的关系,身体上的,可除此以外,他们什么都不是,不是朋友,不是同事,更不是家人。说是仇人也许更好点。
视频很长,几天时间,于是,那几天时间,霍泽没有按过快进,也没有暂停过哪怕一秒钟,他偶尔眨下酸涩的眼睛,下一刻,继续眼睛发涩地盯着手机。
手机没电,他就换到卧室里,坐在床铺边,让手机一直连着电源线。
等视频总算播放完全,霍泽想站起来时,两条腿僵直,快要不听自己使唤。
他摇晃着到浴室去,放出冷水,洗了把冷水脸。
抬头见看向透明的玻璃镜,里面的人眼眸暗沉无光,面色也泛着青紫。
霍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笑了,他指骨蜷缩,抓着洗头台边沿,开初是无声的笑,慢慢的有了声音,那声音仿佛从胸腔里发出来般,阴沉厚实。
笑着笑着,他忽然敛起笑容,盯着里面那个人,眼眸爆发出刺骨的恨意。
隔日,霍泽离了家,骨灰盒锁在卧室里的一个箱子里。
他回到部队里,表现得和过去完全没有两样,除了看起来更沉默之外,真的没有两样。
那之后霍泽都会主动接手最具危险性的任务,在任务中,也都相当拼命,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他出面,他会走在众人前面。
家里人许久后才知道他那边的动静,有几个同是部队中的长辈找到他,想了解他变化的原因,只是霍泽基本不开口,他们问话,他都以沉默回之。
从他那里找不到缺口,人们转到他好友时墨那里。
死去的人终究已经死去,活着的人,才更该好好活下去。
就算是为了赎罪,也就更应该活下去,让时间来惩戒灵魂和身体。
于是时墨没有任何犹豫,就将霍泽和姚锦间的事告知了前来询问他的人。
他的一番好意,得来的,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长辈们让心理医生轮番给霍泽做心里疏导,霍泽从来不配合。
他们给他找了同姚锦长相颇为相似的人,甚至对霍泽暗里下药,想让他走出那段扭曲病态的感情。他不该对一个死人过于执念,那是他们都不允许看到的状况。
当第二天,人们跑去检查成果,看到的是霍泽将送他床上的人给直接拧折了手骨,甚至无视众人,径直离开时,大家好像才恍然,霍泽他是真的,陷入在里面,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了。
其实霍泽本人也觉得奇怪,他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人,怎么会呢?
就因为上了他一次?
他上过的人那么多,也的确,只有他的感觉最美好,美好到他一到深夜,就靠回忆那时的情事,才不至于彻夜失眠。
他的人生还没有走到一半,事态发展早就不受他控制,那个青年渗入进了他生命中的点点滴滴,他随时都能想到他,他随时都能将其他人误认为是他。
如果这是对他强迫他的惩罚,霍泽接受,不反抗,他将用接下来漫长的人生,来偿还对青年的伤害。
他心中祈祷,若还能有下一世,希望两人不会有这样破裂的关系,希望他能早日看清自己的心,不再去伤害他,然后能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一次,再回到军队中,霍泽正常了很多,所有人都为此松了一大口气。
半个月过后,时墨赶往魏笙所在的城市,他将在s市的事情都移交给指定的人处理,自己则给自己放了很长的假期,准备重新开始追求魏笙,只是当他从盯梢的人那里得到消息,匆匆赶往医院,看到的是魏笙满脸笑容,他半搂着一个笑容温婉的女人,两人都情意缠绵。
时墨远远注目,不见魏笙身上有伤,也不见他妻子弦羽那里不适,不过,魏笙手掌覆在弦羽肚子上。
时墨前行的步伐猛地停滞,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个曾经躺在自己身下,满面潮红的人,有一天会做父亲。
陡然升起的怒火将时墨眼眶烧的通红,他叫来下属,准备让他们去把魏笙给抓回他身边,忽然,兜里电话响了起来。
是他父亲打来的电话,时墨让下属等一等,他接通电话,那边就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霍泽走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