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特目视着领衔主教的背影,问身边的拉斐尔:“你准备什么时候收拾他?”
拉斐尔挑眉,义正言辞:“我从来不会刻意去收拾一个好人。”当然啦,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至于领衔主教属于哪种,自由心证。
奥古斯特撇撇嘴,告别了他叔父那副只有帽子上的羽毛还算有可取之处艺术价值的彩窗,与拉斐尔一起踱步回了中厅。作为做弥撒与布道最重要的场所,中厅无疑是最早修建好的,并且修建的十分奢华。
告解室就在中厅的尽头。
奥古斯特突发奇想问拉斐尔:“你去过告解室吗?”
拉斐尔点点头:“偶尔会去。”准确的说是有需要散播什么的时候,一定会去。一直以来为拉斐尔做告解的主教,就是个不太会信守承诺的人,俗称大嘴巴,一两杯阿尔萨斯之泪,就足够让他吐露出任何人的秘密。拉斐尔有什么事想要委婉的让全伦敦上流社会的贵族都知道的时候,他就一准会去“告解”,效果拔群。大概是话是由一位主教说出来的,连可信度都会无形中增加两三成。
“大家会在里面讲实话吗?”奥古斯特好奇道。
“如果很虔诚的话。”拉斐尔没把话说满,至少他就说过不少半真半假的话,“也要看那人所犯罪的大小以及严重性。”
“不算什么严重的事儿,”奥古斯特摆摆手,“我就是突发奇想,找到了探寻城堡里大家对去留的真正态度。”
“哦?”
“先搞个轮班制,a队留在布里斯托尔一个月,b队和我去温莎城堡,下个月再换,反复几次,然后从城堡的小教堂的神父那里收集有用的情报。”
奥古斯特的城堡里之所以建有小教堂,当然不只是因为要服务于他一个根本不信这些的公爵,更多的是给了常年在古堡生活的骑士、仆从一个释放精神压力的地方。大家已经很习惯在小教堂告解以及礼拜了。
而一旦换了新环境,多多少少肯定要出问题,在精神上,中世纪的人大多都很依赖于通过教会解决。
告解成风后也就能掌握不少人真正的内心想法。
“你教堂的神父会配合你吗?”拉斐尔问,他没说奥古斯特这个想法到底好还是不好,只是尽可能的从旁观者的角度给出了对应的问题。
“当然。”奥古斯特很骄傲。他是说,从对方不得不同意他在一天三顿饭的时候都有唱诗班伴奏这件事情里就可以看出,他手上一定掌握着对方的裸贷!
咳,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以防亲们弄混,文中魔女狩猎(女巫审判)还没开始,之前提到过的奥古斯特从火场上就救下来的犹太人家庭医生,是犹太人迫害活动的受害者,并不是女巫审判浩劫里的受害者。
注释2:阿尔萨斯之泪是一种法国很名贵的白葡萄酒,和魔兽世界无关,以及,这种酒最早应该是十八、九世纪才有的,文里提前了。
第34章
“说起来, 你小教堂里的神父, 我好像一次都没见过。”拉斐尔以一种状似不经意、只是闲聊的语气道。
两人此时已经一边聊天,一边走了中厅的讲台那里。大理石浮雕比比皆是,从讲台台阶侧面的扶手到盛放鲜花的装饰,这些雕塑也不是普普通通的雕塑,而是充满了故事性的那种画面雕塑。人物栩栩如生, 眉眼传神, 一看就是下了大工夫的。中世纪最多的就是这种以《圣经》故事为蓝本的艺术创造, 其次则是贵族们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自画像。
奥古斯特心很大, 没听懂拉斐尔的言下之意, 只是道:“是啊,乔正好有事嘛,就和你错开了,以后总会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乔就是奥古斯特城堡教堂里神父的名字, 一个只有十七岁,比拉斐尔还要年轻, 但已经是高级神职人员的少年。这样的年龄和这样的身份搭配, 在中世纪其实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情,先不说中世纪人均不到四十岁的死亡线, 单说罗马教廷的荒唐不输于任何欧洲皇室就足够了。
“中世纪的教皇们就仿佛那些已经死去的、无恶不作的罗马皇帝们又借尸还魂了一般。”——英国的政治哲学家霍布斯如是说。
罗马皇帝们在永恒之都罗马留下的堕落与罪恶,完美甚至是超越的被教皇们延续了下来。
绝对的权力衍生了绝对的罪恶,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当“圣洁的父”开始作恶,他们会比十恶不赦的坏人还要可恶与荒诞。
据说多情的前任教皇为了讨好情人, 给了情人年仅八岁的弟弟大主教的位置。
连奥古斯特这个依靠纯正蓝血而坐到公爵之位上的人,都对于这个八卦叹为观止。就问一句有哪个敢这么写?你安排主角当个八岁的大主教试试,分分钟负分喷死你。但前任教皇就是这么富有创造力,都觉得过于汤姆苏的事情,人家教皇偏偏把它变成了真实。
不止如此,前任教皇还开创了教皇们的一个先河——他承认了那些他身为教皇本不应该拥有的妻子和孩子们,把他们称为自己的“侄子”和“侄女”,公然养在了罗马教廷。
罗马甚至有一首流传至今的歌曲是专门用来嘲笑这位教皇和他的孩子们的:他生了八个无用的儿子,以及同样多的女儿们,他真的可以被称为罗马的父神了。
在这位父神的治下,仅有6万居民的罗马城,拥有将近7000名的娼妓,这几乎是全英格兰的总和。天知道在罗马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