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说:“那也是我最后悔的一次。”
他说:“超远距离,两千公里。”
“从沙漠腹地。”
“我放飞了三十羽,只回来一羽,用了二十五天。”
“那羽回来的时候腿也瘸了,眼也混了,一头扎进水盆里,从此以后再没飞过。”
“从此以后我再没赛过。”
“这不是我第一次从别人手里接过脚环。你想象不到那些抓赛鸽的人有多缺德,他们定点布网,一网下去能抓不少,挨个联系鸽子主人,说,编号多少多少的鸽子在我手上,你要还想要的话就给钱。有些名贵血统的鸽子确实值这个价格,但再名贵,一窝鸽子那么多,只要种鸽还在,一直配啊配啊总能再生出能出成绩的。”
“你说不要了,但鸽子留着他们也没用啊,能偷偷卖了当种鸽的就卖了,卖不了的,他们就剪了翅膀扔到菜市场里,然后再把鸽环寄回来,恶心你。”
“要不然说他们缺德呢。”
“那三十羽放飞后,我陆陆续续又收回来三个鸽环,不少了。”
“但是这一个……”大哥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只飞回来一羽,没想到三年了,又回来一羽。”
何心远默默听着,眼圈逐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