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顿一顿,低低地笑叹了一声:“我竟然也会有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啊。”
因为酒醉的关系,他今天的话比平时多,而他的口齿也稍微有些含糊不清,衬托着低沉婉转的嗓音,听上去就像是一种特别的异域口音,别有一番撩人风情。
韩敬听到兰知的肺腑之言,心神荡漾,当即紧紧拥抱住兰知。
“谁告诉我早已经走出来了!”他大声对兰知说,“你被困在哪里我就陪你在哪里,其他哪儿我都不去!”
兰知在他怀里又笑了一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本来就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合则聚不合则散。我不需要你说这样的话来可怜我。”
这话一说韩敬可真急了。“我怎么是可怜你了啊?”他把兰知的头捧起来,扯了嗓门道,“我可怜你我去查你的电话查你的地址?我可怜你我下雪天不在家里待着反倒是大半夜跑来你家里替你出气打人?”
他说得太激动了,唾沫都喷到了兰知的脸上。
兰知皱了皱眉,侧头避让了一下。
韩敬现在哪管得了他是不是有洁癖,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证明自己。他很快想到两人白天偶遇的场景,就又问兰知:“你是不是在书展上看到我和一个男人拉扯在一起,就以为我心里没你了?”
兰知闻言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韩敬忙道:“你放心吧。我和他今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我向你保证:我对他没意思。不信我把他地址给你,你亲自问他去!”
兰知努力睁了睁被酒精熏染过的眼睛。
“真的?”他含糊不清地问。
“真的。”韩敬急死了,竟然发起誓来,“我要是骗你我就让我的jb萎了再也硬不起来!行了吧?”
兰知“嗯”一声,再也抵挡不住酒精的侵袭,头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韩敬忙把他轻轻放回床里,替他盖好了被子。
哄完兰知他自然不会忘记朱院长,就扭头看了一下。
朱院长被打得行动困难,半挣扎着一点一点地朝门外挪去。他正掏出手机,也不知道想打电话给谁。
韩敬上去一脚就把他的手机踢飞了。
“不准报警!”他气势汹汹地道,顺便又踹了朱院长两下,“你敢报警我就把刚才拍下你的那些照片全交出去!到时候看看到底谁在理!”
朱院长可真被他打怕了,用手护着自己的脸求饶道:“别打!我不报警!我……我……开不了车了……想打电话叫出租车……”
韩敬不等他说完,就再一次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他往大门外拖了出去。
门外雪刚刚停,北风呼呼地刮着,冷得要命。朱院长的外套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衬衫又被韩敬抽破了,被门外的冷风一吹,立刻索索发抖。
韩敬哪管他的死活,蛮横地顺着水泥路面一直把他拖到他的车旁,从他口袋里搜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就把他塞了进去。
朱院长被韩敬拖了一路,皮肤上又添几块瘀伤,看上去狼狈极了。
“快滚。”韩敬对他骂了一句,重重关上车门。
朱院长哆嗦着手勉强系好安全带,却怎么也没法把车钥匙插进车里。
韩敬不耐烦了,再一次把车门打开。
“你到底滚不滚?”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拳头。
朱院长吓得终于把车发动起来了。
韩敬要关车门,突然想到一句,就又伸手把朱院长的头扳过来。“我警告你,”他咬牙切齿地道,“以后不准再打兰知的主意,听到没有!”
朱院长浑身都是伤,哪敢逞强,忙点头,胡乱地重复:“我以后不打小兰的主意……”
韩敬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不准叫小兰!”他呸了一口,“给我重讲!”
朱院长忙改口:“我以后再......再不打兰知的主意。”
“平时饭局,合作论文,出差开会都不准打他的主意!”
“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不打兰知的主意。”
这下韩敬终于满意了。“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打断你的腿!”他瞪了朱院长一眼,威胁。“你不也知道我有案底吗?大不了再进去一次,我什么都不怕!而且,”他挥了挥自己的手机,冷笑着道,「我可不是兰知,把你们的丑事张扬出去我一点顾忌也没有!」
说完他重重地关上车门。
朱院长大松一口气,忙开车溜之大吉了。
韩敬看着车灯消失在茫茫雪地里,才觉得自己的掌心有点疼。他低头一瞧,前面握着皮带打抽人手太用力,皮带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都留下了几道勒痕,被冷风一吹,红红的。
不过韩敬觉得很值得。
他折回兰知家里,重新把门关上,去看了看醉过去的兰知。
兰知已经彻底睡着了。韩敬蹲在他的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湿润温热的皮肤,在下着大雪的冬夜里摸上去是这样的让人眷恋。
韩敬摸了很久很久,最终低下头,在兰知的前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的。”他说,拥紧兰知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运动过后特别容易睡得香。打狗也勉强算一种运动。所以韩敬这一觉睡得黑甜,等再睁开眼睛,雪霁初晴,窗外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