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怀疑,整整八年,他当真了解这个人吗?原本以为了解到骨子里的那份自信让他在此刻倍受打击,也许那根本不及真实的一半……
言尽于此,秦时雨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句号已经划完了,大家就回到原点吧。看着没有回过神来的叶宁远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他笑,不屑地收回视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买单的时候,店主多看了他两眼,秦时雨也不由地对视了过去,朝他笑了笑,刚才他们俩闹出的动静不算小,店主估计也听了不少进去。
“我记得你们,以前你们每天都来我店里。”付完钱秦时雨想走的时候那店主忽然开口说道。
秦时雨笑道:“车子启程了总要到站的,不过这一路比我想象的短而已,真遗憾。”
“你真想得开!”店主也笑了,很不错的笑容。
秦时雨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走了。
世上没有不伤人心的感情,或多或少,它都会在心口上留下伤痕的,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就算真的回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不堪入目了。
既然如此,他何必要为难自己。对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了,他还想不开自虐么?
湿冷的风吹在脖间,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寒冷的空气里。
从小店出来的时候,秦时雨在地上捡到一枚白玉兰形状的校徽,大概是哪个s大的学生掉的。
当天傍晚,叶宁远在家里收到了来自本市的快递,长方形的纸盒里是他几月前买给秦时雨的那枚名分戒指,和一枚s大的校徽。
一份是历时八年的感情,一份是轻狂的青葱岁月,秦时雨是果断地将这些全都还给他了,一样不剩,毫不留恋。
叶宁远眼眶生疼地摔了手中的纸盒,黑着脸砸遍了家里能砸的,可砸完心还是疼得厉害,又神经质般地一一查看有没有砸坏,他忽然想起来,这家里的每样东西都是当初两个人一起挑的……
因为临近岁末,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浓,街道两旁被装饰得红红火火,秦时雨索性在这一片喜气洋洋里走了不短的一段路。
半个多小时后,他摸出钥匙打开了柳寻的家,柳寻刚来那会儿就直接付了一年的房租。他现在来这儿也不为别的,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呆上一会儿。
好些天没人来住,也没人来开窗通个风,一开门,那股味道和着冰冷的空气就激得秦时雨冷不防打了个冷颤。
秦时雨刚想去拉窗帘,忽然察觉到沙发上蜷着一人,仔细一看,竟然是柳寻,估计从他进来就盯着他看了,那眼神一如既往地冷。
“嗬,不想活命了?穿那么点衣服躺这儿。”秦时雨绕到另外一张无人的沙发上落座,半是关心半是嘲笑地开口。
柳寻一动不动地窝着,漂亮的侧脸埋在沙发里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说着:“拜托,你让我一个人呆着成吗?”
“你在暗示让我滚蛋?”秦时雨边问边站起身。
柳寻也不客气,扔出一个很伤人自尊心的词,“滚蛋!”
秦时雨受伤地去卧室拿了床被子,出来扔柳寻身上,就乖乖滚蛋了。
冬天昼短夜长,秦时雨回到容晋的别墅时天都黑了。容晋坐在客厅里,见他回来,拿着他那双黑如漆墨的眼睛望了他一会儿,秦时雨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同样的注视,容晋的目光总是说不出锋锐,也许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缘故,见过形形色_色的人,所以有时候只凭一双眼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是时候吃晚饭了,我已经让佣人准备好了。”容晋看了眼餐厅。
一顿晚饭,秦时雨吃得食不知味。
两厢无言之后,秦时雨就跑回自己房间了。晚上躺在床上,他看着外头无穷无尽的黑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抓心挠肺地折腾着他,很想宣泄出来无奈找不到突破口,憋屈得实在不行。
在月光下仰起头学狼一样仰天长嚎着来发泄情绪这种会让他更二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于是他爬起来,去楼下容晋贮酒的地方拿了瓶酒之后敲开了容晋的房门。
穿着黑色睡袍的容晋拉开房门见快半夜了他会出现在这里心里只觉得惊讶。
秦时雨晃了晃左手手指夹着的两只高脚杯,微笑道:“我真的一点都睡不着,可是又不想一个人喝酒……”
容晋看着他“今天你不让我进去我是不会走的”的固执样子,哭笑不得地让出位置,放他进来。
秦时雨拿着酒杯和酒走到阳台上,倒了两杯,自己先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另外一杯,低沉醇厚的声音就像这酒的滋味一般,笑道:“你手气不错,一拿就拿了那里最值钱的一瓶酒。”
“……”秦时雨端着杯子的手一僵,问他,“多少钱?”
“七万美元差点。”容晋非常淡定地回答完,就听到旁边传来噗地一声,接着又听到秦时雨在一旁小声地嘀咕,“罪过,这一口得值多少钱啊……”
“你以前也不是穷人。”容晋看他一眼,意有所指,秦时雨也自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以前他和叶宁远在一块儿,叶宁远的品味不差,样样要极致要好的,他做得最没品位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包了个不像男人的男人当小三,可他不能肯定在叶宁远心里那小三就不是好的,合了口味也许还真以为是顶级的。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那么贵的红酒顺着喉咙流下去一次一次,秦时雨也没觉得比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