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猎比赛开始,苏瑾瑶再没见到过淑妃,问过宇文灏,他只说淑妃突发疾病,所以不能再露面。
圣驾回鸾,苏瑾瑶只见淑妃的马车被重重帷幔包裹,一路上都不见有人进出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看来风向是要变了。
宇文瑄推开冷宫的门,淑妃坐在破败的椅子上,缓缓转过了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皇上,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啪”一声,宇文瑄重重的打了淑妃一个耳光,“如果不是有些事还要问,你以为朕还愿意看到你?”
淑妃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依旧光滑娇嫩,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再也不想多看一眼了。
“皇上当然不愿意看,皇上的心思如今都在宁王妃的身上,后宫中,谁还能留住皇上的心呢?”
宇文瑄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朕是天子,朕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淑妃低下头,泪水滑进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皇上自以为是九五之尊,可是即便贵为天子,我相信你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
宇文瑄挥了挥衣袖,不屑于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问道:“你三番两次想置宁王妃于死地,是不是因为她知道了皇子的身份?”
淑妃不敢再隐瞒,点头说道:“不错,她已经知道了。皇上从宁王的动作就应该能猜的出来,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对我下手?”
“很好。那么看来大皇子是匈奴王的儿子了无疑了。如此,朕就不必心软了。你知道的,不该留的人,朕从来不让他在身边碍眼。”
宇文瑄说罢,懒得再看淑妃一眼,转身就要出去。
淑妃惨呼一声,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哀求道:“皇上,我求求你,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的孩子。如果你想挟持匈奴王,尽管把他留在身边就好了,请不要伤害他,好歹他叫了你三年的父皇,你放过他吧!”
宇文瑄弯腰捏住她的下巴,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朕是这样的人吗?”一把推开淑妃,离开了冷宫。
张德海带着人走了进来,让人扶起淑妃,把一道白绫和一杯毒酒端到了她面前,说道:“淑妃娘娘,皇上仁德,给您留个全尸,您选一样吧!”
淑妃绝望的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地上,哭喊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宇文灏,你使计害我,你不得好死!皇上,你如此绝情,我做鬼也要缠着你。”
张德海听她骂的如此难听,又想起皇上临走前的嘱咐,狠了狠心,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淑妃娘娘选了酒,你们还不帮娘娘端过去?”
宫里的太监是最会看人脸色的,立马有一个人端起了毒酒,朝着淑妃走过去,另一个人就上前掰开了淑妃的嘴,一开一合,酒就灌进了淑妃的肚子。
剧毒的鹤顶红,穿肠而过,淑妃只挣扎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等身子凉透了,张德对着手下努了努嘴,“还不快把淑妃抬出去,让皇上看见了多糟心。记住,只是死了一个宫女,淑妃娘娘还好好的。”
一匹白布裹身,淑妃冷冰冰的尸体离开了冷宫。冷宫的门再次阖上,只剩下枯草在风中摇摆。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顶软轿在几个侍卫的护卫下出了皇宫的角门,门口的太监高呼一声,“淑妃去国寺为国祈福,恭送娘娘。”软轿加快了速度,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天亮后,皇宫里传来一个噩耗:大皇子贪玩儿溺水,救治无效,暴毙。消息传到宁王府,宇文灏坐不住了,带着苏瑾瑶和谢芷兰匆忙进了宫。
皇宫里一片肃白,人人神色一片哀愁。皇上受不了大皇子逝去的消息,将自己关在宣政殿闭门不出。太后也受不了失去皇孙的打击,一病不起。
从大皇子的葬礼回来,宇文灏受召来到了宣政殿。
宇文瑄受了风寒,一直咳个不停,看到宇文灏进来,他指了指身边的位子,让他坐下说话。
宇文灏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是看到宇文瑄一脸憔悴,终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只说道:“皇兄节哀!要保重龙体!”
宇文瑄点了点头,咳了一阵,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朕心里有数。只是太后病的严重,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起来了,只怕要各宫主位妃嫔还有王妃们去寿康宫侍疾。”
“要王妃侍疾?”宇文灏惊道。
所有的亲王加上郡王,只有他有一妃一侧妃,其他的都年纪还小,连个在册的侍妾都还没有。侧妃和侍妾是没有资格进宫侍疾的,这样一来,就只剩苏瑾瑶一个人了。
这明显就是为了让苏瑾瑶进宫,宇文灏一时心里不快,忍不住就说道:“皇上,瑾瑶虽然是臣弟的正妻,可是她出身不高,只怕不能很好侍奉太后,万一让太后病情加重,岂不是罪过,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宇文瑄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朕的意思,是太后的意思,朕也没办法决定,你如果不舍得让王妃进宫,就去求太后吧!”
宇文灏急道:“皇兄,臣弟怎么可能去向太后开口?还是皇兄……”
宇文瑄在此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身子都佝偻起来,宇文灏后面的话就不好再说出口,如果真是太后的意思,他去求情,岂不是等于告诉太后,他不想让自己的王妃伺候太后,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开得了口?
可是太后怎么会好端端让苏瑾瑶进宫侍疾,这不是太蹊跷了吗?宇文灏想不通,却又阻止不了,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