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瑶再看到宁王,他眼中的眷恋与深情,全然不似那个说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她起身走到他跟前,仰头看向他,“你既然说你与我无关,又为什么会如此挂心我?”
宇文灏声音里透着懊悔,“因为我以为你找到了你的幸福,可是如今我才明白,是你失去了记忆,是他欺骗了你。”
“那你又是如何将我弄丢的?”
“去年的一场战乱,你被南越国的慕容冲掳走,我曾几次打探你的下落,却无果而终,后来我因谢家谋反被牵连,再也无力寻找你。几个月后,你无端端成了皇上的瑾妃,我以为,我以为是你又与他旧情复燃,想着成全你也罢……”
苏瑾瑶挥手打断他,“我要如何相信你?”
宇文灏攥住她的手,恳求道:“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安心留在王府。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导致你失忆的,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让你想起所有的事,想起我,可以吗?”
苏瑾瑶心思转了转,她脑子里的片段说明不了什么,也无法验证宇文灏的话是真是假,只是她现在和程华胥无处可去,宫里也回不去了,既如此,暂且留下也未尝不可,就说道:“好,我可以留在这里,但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也要留在这里。”
宇文灏终于松了口气,朝她温柔的笑笑,一脸宠溺的道:“好,那个程华胥,也留下。”
苏瑾瑶吃惊,“你认识他?”
宇文灏眨眨眼,“当然,我认识他很多年了。”
苏瑾瑶绞了绞手指,嗫嚅着道:“也对,你是宁王,他是皇后的弟弟,认识也不奇怪,可惜我没想到。”
苏无双一下子跳起来,“那个野男人是程华胥?谋逆的逃犯?把他留在这里,你们是疯了吗?”又伸出指头点在苏瑾瑶脑门上,“小妮子,我看你这个脑子的确是摔坏了。”
宇文灏来到厢房,程华胥已经醒了,只是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看到宇文灏,他一脸惊讶。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宇文灏笑笑,“这里是宁王府,我自然会在这里。”
程华胥释然,随即失落的低下头,“是啊!那个人都说了是您府上的,自然没什么奇怪。我既然落在王爷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宇文灏摇摇头,“我不必杀你,你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另一个人,与程家无关。既然是瑾瑶救了你,你的命,她说了算。”
程华胥蓦的抬起头,“可我参与的是谋逆,十恶不赦的大罪,你居然肯放了我?”
“可你最终迷途知返了,不是吗?这便够了,这场政变已经死了太多人,不能再有人流血了。”
宇文灏伸手解开他的绳子,丢下一句,“若你还记挂瑾瑶的救命之恩,就好好留在王府养伤,若你觉得这是牵累,你随时可以离开。”转身离开了厢房。
程华胥摇摇晃晃走到院子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次日一早,家丁带着一个郎中急匆匆的进了王府。
苏无双斜坐在椅子上,手中拈着那粒药丸细细的打量,一脸严肃的道:“这小小的药丸竟然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郎中点头应道:“回公子,这药丸虽小,却不知集了多少味药材的精华,且研制相当不易,我研究了这么些天,也才琢磨出其中的几味药材。这样的药,若是长期大量服用,再聪慧灵巧的人,也会变成痴儿。”
坐在上首的宇文灏脸色陡然变了,站起身复又重重的跌坐下,“他为什么要研制这样的药喂给她吃?还骗她说是治病的药,他怎么能下的去手?”
苏无双看了他一眼,转头又向郎中问道:“若是小剂量服食呢?比如说隔几日才服用一粒?或者说,如果一个头部受了伤,导致失去记忆的人小剂量服用呢?会有什么后果?”
郎中想了想道:“按照公子所说,长期小剂量的服食,只怕这失去的记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后面郎中再说什么,宇文灏已经听不见了,他没想到宇文瑄为了留住苏瑾瑶,竟用过如此卑鄙的手段,他不敢想象,在宫里的这几个月,她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苏无双掏出一包银子递给了郎中,千叮咛万嘱咐的送走了他,回身一看宇文灏还在出神,上前推了推他,说道:“我推敲了一下,茵茵肯定是受了伤被送到宫里去的,这伤也导致她失去了记忆,宇文瑄为了留住她,让人研制了这药丸。却没想到,太后借此发动这场政变,茵茵又阴差阳错的出了宫。”
宇文灏下意识的点点头,目光仍有些出神,“想来就是这样了,此事到此为止,再查下去,真相只会更加肮脏不堪,反而让她伤的更深。”
苏无双也赞同,“王爷所言极是,只是,茵茵的病还是要治的,否则她一心防备我们,只信任宇文瑄,有些伤脑筋啊!”
宇文灏却摆了摆手,“若她身体无碍,就由她去吧!不要再折磨她了,她能自行恢复记忆最好,若不能,我就用心再次挽回她,绝不会对她用强。”
苏无双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情,转瞬即逝,低声道:“茵茵有你,是她的福气。”
苏瑾瑶把宁王府探查了个遍,最后回到了她住的地方,幽兰阁。据墨玉说这是宇文灏为她一手打造的居所,本来叫“梨落居”,但是苏无双觉得带个“梨”字不吉利,硬给改成了“幽兰阁”。
苏瑾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