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干什么?还不将这脏东西带下去,本王讨厌看到破破烂烂的东西。”殇流景厌恶地皱眉,回头吻吻僵直的络熏的唇。挡去了看过来的所有视线。在他的眼里,上一秒还鲜活美貌的人,现在只是“破破烂烂的东西”,冷血到让人心寒!
络熏的手迅速地按在刀上,还未有所动作,随之而来的殇流景的手已经遏制了络熏的所有动作。
西蒙军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毫不顾忌地斩杀北冥子民!!殇流景、云扬、一个个功夫绝顶,竟然放任西蒙军的刀劈在一个西蒙弱女子的身上,砍断西蒙弱女子的脖子!他们还是不是人?如果是人,怎会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杀、血流成河而无动于衷?
最重要的是,殇流景,他居然在她们面前承认他是北冥的王爷,为了要取得格莫尔的信任,竟然在他们面前撕破原本来没有破裂的关系,如果连南宁王苍洵都叛国,她们还能有什么希望!
不,不仅如此,取得格莫尔信任的方法不只有这样的残忍方式!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激怒那些北冥女子,他是要借刀杀人!!络熏肯定!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一点就承受不住了么?”殇流景的声音似乎掩不住兴奋,近在咫尺地眼眸变得深幽,瞳孔的深处,血色翻涌。
“唔……”络熏唇上蓦地一痛,竟是被殇流景的牙齿咬开。
“好戏,可还在后头呢……”殇流景继续用传音入密说道,眼眸里荡着妖异光芒,伸出舌头将唇边染到的鲜血缓慢优雅地舔去,在络熏的眼前笑的灿烂。像一只嗜血的野兽闻到了血腥一般残忍,同时又美得惊心动魄。
审时度势,现在作为湛郁,络熏不能有任何作为,否则,今日,着西蒙军营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并且,死后声名不保,不知会在坊间传出什么话来。
络熏自然不知性情多变的殇流景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凶残,也或许,他原本便是如此,只不过偶尔像个有情有性的人罢了。
然,络熏本不是冷血无情之人,看着自己的子民被杀,也做不到像殇流景一般熟视无睹甚至对遗体嫌恶蔑视。
络熏敛着眸子,一杯连一杯地喝闷酒,也许是酒太烧的缘故,听着格莫尔的哈哈大笑,络熏越喝越觉得气闷,胸口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实在无法忍受再多看那些西蒙人一眼,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蹦起来杀了他们。还好有面墙不断和格莫尔交杯换盏的殇流景挡着,西蒙人也没有太在意络熏。、
殇流景的举动倒让格莫尔更为佩服,这南宁王苍洵,看来病弱娇花,想不到喝起酒来看似优雅实则结结实实豪迈地一杯杯下而肚脸色不改,当真叫人惊讶。
木然地等到散席,络熏微醺,但是脑子却从未有过的清醒,抱着还赖在他怀里的殇流景大步回了专门安排的房间。这还算雅致的院落是北冥土地主的宅子,现在当然是被侵占做了殷凌寒的邸宅。据格莫尔说,其他三位将军和殷凌寒现下在城门作战。
络熏知道自己还太过稚嫩,无法隐藏自己的心性,脸上的愤懑和戾气并未能完全掩饰,但是,愤懑热血总好过麻木不仁。这天下,就是太多了麻木不仁的人,才会任着西蒙人在北冥的土地上肆虐践踏。若是人人都能有这样的热血,怕是征兵的名额早就满了,几万百姓的京阳城又何须怕区区两万兵马的西蒙。
一进房间,络熏便甩手将殇流景砸向地面,殇流景在凌空一旋翻个身,轻巧落地。看络熏拔剑,随即后跃一步,络熏的剑尖刚好削断飞扬的一缕黑发。
“湛郁,别使小性子,知道你皮薄,本王都挡着了。”殇流景以一副被老婆揪耳朵的可怜巴巴的声音讨饶。声音笑嘻嘻,可是看着落下的一缕头发,目光却是微变,苍白的脸色竟然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
络熏听得将湛郁叫的略微高声,便知道殇流景在提醒隔墙有耳。不过,戏既然已经开演,不演下去岂不是对不起各位看官和幕后的老板?
“知道我皮薄怎么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么丢脸的是,要玩,回房间玩不就好了?”络熏声音听来仿佛恼羞成怒一般,实则掌控不住自己手里那把剑,想要将浑身的怒火和力气发泄了才好。
殇流景连连避开络熏的剑,面色越来越难看,缓慢优雅的声音也染上几分不耐烦:“好了,别闹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络熏难过,好不容易才以为他他并非那么无情,然而,现在竟然会这么失望。看着他席间胸有成竹地应对御医的检查,看他好不惊诧地看着那些女子愤怒,看他在西蒙人挥刀砍向那女子的脖子时眼皮都不眨,连上最后那句“好戏还在后头”络熏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一切,殇流景早就预料到了。
他能决算千里运筹帷幄,却不是为了救北冥的同胞,只是将他们推上绝路。他很强大,很聪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他却冷眼看着热血染红冷地,看着别人绝望地挣扎。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要他看一场残忍的戏,然后求他以他的掌内蕴乾坤的绝顶聪明拯救万民?
“湛公子,原本夫夫吵架外人不便多嘴,只是王爷体弱,怕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手下留情。”一直被忽视的云扬似乎看不下去络熏的“无理取闹”,出来劝阻。
络熏头有些晕,但是意识很清楚,只是满满的愤怒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