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热两袋牛奶,做荷包蛋?”我拿出三个鸡蛋放在案板上。
“好。”他皱皱鼻子,安静的站在一旁认真的盯着我的动作。
“站着干什么,去沙发上看电视吧。”我把水烧开,舀了一勺倒在瓷碗里,余光瞟见峻苍还站在厨房门口。
“安叔从不做饭。”峻苍好奇的看着我,“我也想学。”
我比了下他的身高:“小家伙,你还没锅台高。”
峻苍扁扁嘴,噔噔噔跑到客厅搬了个小凳子,又噔噔噔跑回来,像只小狗一样踩在凳子上踮着脚扒我的腰:“这样就能看见了。”
这小子酷似江撼城的眼睛黑亮亮的盯着我,恍若两颗浸泡在水中的黑曜石,我把煮好的荷包蛋舀进盘子里递给他:“不着急,先端盘子吧。”
他接过我手中的餐盘,跟在我身后坐在餐桌旁,拿勺子的动作姿势优雅,江淮安对这些细节严谨到苛刻的程度。
我没必要与江淮安的教导对着干,什么解放天性之类的,江家的孩子,至少得拿得出去立得起来,就江五那个花花性子,到了江淮安面前还不是得夹着尾巴点头哈腰的。
江郁明一大早就出去赶飞机了,他的新戏需要去西北大山里拍,听小周说是他自己要接下的剧本,似乎是十分满意的样子,本来原定的三流小明星做主角,硬被他中途截下导演加了一场面试,连我都被搬出来压人。
还好他演技过关,就算我为他撑腰也不显得过分突兀,他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我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至于网上愈演愈烈的暧昧言论,他一律选择无视,这次选择去西北山区,恐怕也是打算冷处理,他不在意兄弟关系被扭曲成另一种感情,我自然也选择漠视。
我抬头恰好峻苍吃完放下筷子,通常这时候江郁明该站起来去洗碗了,我偏头撑着下巴笑,我的弟弟刚离开我就开始念叨他了。
“我去洗碗。”峻苍自告奋勇。
“行。”我不是溺爱孩子的父母,任由他像个小大人一样端起碗放到厨房水槽里,伸着小手费力的去够水阀。
看不过眼帮一把也是应该的,我站在峻苍身后帮他打开水龙头,递给他洗洁精,扶好瓷盘免得摔落,他则抿着唇认真的铺开洗洁剂去除油污。
就像,我们本该是血缘父子。
“等会儿我们去选学校。”我洗净了手,揉揉峻苍柔软的黑发,“要穿的绅士一点。”
“系领带吗?像父亲一样?”他瞪大眼睛望着我。
我摇摇头,把和他一同选好的休闲装拿给他:“就这套吧。”
他换上后,活脱脱一个富家小公子。
我看着他,想起了江郁明,我母亲去世后是我们最艰难的一段时光,那时江淮安还在江家争权夺利,由于我没有成年母亲留下的遗产只能托管给我母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舅,舅母是个不那么宽容的人,我和江郁明过的格外拮据,每月不过千元的花销,为了不耽误江郁明长身体,我只能冒险去江家求助,正是那时,我遇见了江淮安。
我的人生轨迹,除了江郁明再无其他。
“走吧,程叔正等着我们呢。”我牵起峻苍的小手,走出家门,程黎刚好打开车门踏出一只脚。
“哟,刚好。”他醇厚的嗓音格外好听,视线转到峻苍身上,“这是你儿子?长的好俊。”
“江家的人,哪有不好看的。”我向峻苍介绍道,“这是你程叔。”
“程叔好。”峻苍礼貌的打招呼。
“他叫江峻苍。”我拉开后排车门,侧身让峻苍先坐进去,“五岁,江家主教的很好,上一年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江爷费心了。”他坐进驾驶座,打火起步,“校长那边讲好了,就等你带孩子去看了。”
“行,多谢了。”我坐在副驾驶,暗自盘算着,昨晚查了些资料,综合各种条件,我更偏向临河小学,环境优美,设备完善,教师素质高,离家也近。
刚到桦林路小学,郁明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郁明。”我挥手让程黎先带峻苍去见校长,自己靠着车门打电话。
“哥,我到西疆了。”郁明的声音传递出喜悦,“这儿挺好的,就是空气有些干。”
“嗯,多穿点,那边昼夜温差大,拍戏之余别忘了顾着点微博。”我叮嘱他,“剧组就你一个坦途的人,说话办事都小心些,别被算计了。”
“我知道的,哥。”他亲昵的唤着我,仿佛喊不够似得。
“这么大人了,小孩子一样。”我不由自主的微笑,脑海中描绘出他清俊的模样。
“哥,我拍完戏要多留一周旅游。”他仔细的说着他的计划,“听本地人说天堂草原值得一去。”
“可以,你自己安排行程,就当放假了。”我欣然同意。
“陵意!”程黎在远处朝我挥手。
“得,不说了,今天带峻苍择校,晚上我打给你。”我也朝程黎挥了下手。
“好,哥晚上见。”他欢快的挂了电话。
江郁明收起手机,卸下了满脸佯作的笑容,阴鸷从黝黑的眼珠中一闪而过,皮鞋踏过干净的瓷砖地面,换了一部简陋的手机快速的发送消息。
【计划开始。——非人】
【好的。——unknown】
江少爷v:落地了,刚好赶上夕阳。【图片】
江萌萌的毛绒球:拍什么夕阳,有本事发自拍啊!
江董事的旺旺雪饼:给哥哥打电话了吗?
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