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戴青冷笑了一声,“就让我们利用这根头发,让幕后之人现身吧!”
茅戴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符箓,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同时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茅戴青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以金色符箓将头发包好,放于右手心,左手捏起一个降魔杵,双脚开始走方位,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茅戴青念的极快,只看的见她嘴唇不停蠕动,眼中精光大盛,突然叱喝一声:“破!”
金色符箓突然在手心颤动起来,里面的发丝似是活了一般,欲以挣扎出符箓的束缚,茅戴青冷声一笑,手心倏地攥紧了那几欲跳出手心符箓,扬起头,犀利的眼神逐一扫视着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厉声喊道:“若你不想受这万剑穿心之苦,就快显了你的真身!畏畏缩缩算什么男人!”
茅戴青的声音高扬的刺耳,带着罡煞内力的娇喝,震撼着空气的每一个分子,惊得这宅邸里镇压的魂魄们瑟瑟发抖,瞬间,肉眼所见的物品似乎摇曳起来,像是信号不稳闪动着的电视画面,苏泽夏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蛰伏在黑暗里的某种悸动。连带着自己的兴奋,和心底里某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就在此时,一声温文儒雅的男声,突兀地打碎了宅邸里所有的蠢蠢欲动,将那些欲将逃串的魂魄们重新镇住。眼前的画面,马上重归于静止清晰,丝毫波动都不再感觉到。
“呵呵,不愧是茅家的大当家,一点情面也不留,这个位子给你坐了这么多年,可坐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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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立刻闻声望去,只见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悠然坐着一个男人,他凭空出现,长相和那干瘪前的傀儡一模一样,却有着生人的气息,他的下巴很尖,脸很白净,优雅安适,你不得不承认,抛开他说出的话,他现在的表情简直表现出了非常友善的热情,就像是友好地招待客人的主人,与苏泽夏一行三人充满敌意的姿态相比,甚至有种位置相反的错觉。
茅戴青握紧符箓的手有一些颤抖,问道:“苏子真呢?”
男人偏了偏脑袋,说道:“他很安全,但是我不喜欢被威胁,或许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比较好。”
说完,举起右手,啪的一声响指,茅戴青手心中的金色符箓突然燃起青色的火焰,像一团鬼火,茅戴青只觉得手心灼烧的疼痛,直往心里钻去,受不住地一松手,那金色符箓连同青色火焰魔术一般消失不见了。只是疼痛更加剧烈,连同整条手臂都发麻起来。
“心平气和地谈谈不是更好么,何必弄得剑拔弩张。都坐吧!”男人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子小嘬了一口,仿佛是在品酒一般,可却只是一杯清水。
三人表情怪异无比,李沐风冷冷道:“怎么,还真是我们打扰到你了?既然你有意抛出橄榄枝,那么长话短说,放了人我们就走。”
“可以,”男人笑起来,“苏泽夏留下,你们都可以走。”
“不可能!”李沐风冷哼一声:“你这算盘打的也太好了!”
“不!你错了……”男人盯着李沐风,平静地说道,“苏泽夏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给了他新生,只欠东风的时候你们半路杀出来,实在让我头疼,你们不知道这样一个至阴之人是多么难得,他的体质比你所有的更加精纯。”
茅戴青的两根手指间已经夹着另一张金色符箓,说道:“这么说是没的谈了?”
男人点点头,“茅掌门,你忘了,我既然有办法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也同样有办法让你从这个位置上摔下来,你尽可以试一试,明天你回到茅家,那掌门指不定可就易主了。”
“哼!”茅戴青冷笑道:“二十年前我是瞎了眼烂了心,竟然答应了你这妖人,你以为这二十多年我就真这么任你摆布?若是这样我这二十年就白活了。这座宅邸的阵眼我早已经摸透,每一笔符咒埋在哪里我都一清二楚。掌门什么的如今我也坐够了,你大可自己拿去坐一坐。”
“你竟然能看透这里面的玄机,是我小看你了,”男人轻轻笑出声来,“不过,你即使知道,也没有能力破除这阵法,你道行还不够!”
茅戴青脸色发青,金色符箓被握在手心,男人说的很对,这就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依然受控于他人,纵然她看出这宅邸的玄机,可是却无法破解。茅戴青有些失控,神色凄厉,恨恨说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妈……”苏泽夏终于开口,他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再这么下去,已经不是毁掉一个傀儡这么简单,那会毁了一群人。他觉得身心都很轻,纸片一样,随时来一阵风都能把身体吹到哪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你们回去吧。”苏泽夏说道。
“你说什么?”茅戴青和李沐风异口同声,都惨白了脸。
“你们回去,我留下来。”苏泽夏转过头,看着那个安然的男人,“别忘了你说的话,放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