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容律笑不出来,“那徐佐……你说我该做些什么呢?”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已经只能感觉到隐隐疼痛的手指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您可以做很多事情,不只是烹饪。”徐佐差点儿就克制不住自己那股子想要去呵护美人的冲动,只能轻轻的拍了拍容律的肩膀,如同哥们一般的,“比如,嗯……上网打打游戏什么的……”

容律摇了摇头,对徐佐苦笑了一下,却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言多必失,他也不应该有什么怨言,只不过生活如此贫乏,时间如同流水一般汩汩流过,却是毫无意义的浪费。他真的不知道【容律】是如何将自己只是关在卧室里面,度过那平淡的一天又一天。

和徐佐又说了几句话以后,容律也不再去打扰他准备接下来的晚饭,独自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卧室里面。他站在挂在墙上的一副有些抽象派意味的油画前,轻轻的抚摸着上面微微凸起的油彩,浓重沉郁的色彩大片大片的被泼洒着,一层层的覆盖。

手指突然摸到了一处松软的油彩,容律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却没有想到自己那轻轻一按,这幅画却整个向下滑了下来,露出了藏在后面的一个保险箱。

上面并没有密码键盘,只有一个微微闪烁着荧光的触摸屏,容律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指摁在上面,只听一声微响,保险箱的箱门就弹了开来。

容律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把手伸了进去,拿出了藏在里面的东西。

一台非常之轻薄的电脑,一叠厚厚的速写本,还有一个封面都有些发黄的日记本,这些显然是属于【容律】的东西,容律随手把箱门和上,那幅油画毫无声息的再次滑到了原位。

把电脑和日记本放到了桌子上面,容律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速写本,犹豫了一会儿以后,他还是翻开了那已经有些破旧的本子——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虽然说现在他是容律,但这些旧物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容律】。

第一页:铅笔轻轻勾勒出一个男人的侧面,虽然说笔画潦草,但是容律还是能够认出这画里面的男人。

是周铭琛。

第二页:那是一个男人的背面,他和另外一个穿着球服的男人勾着肩膀,右手夹着一个篮球,看起来是打完了篮球在庆祝的样子。页脚草草的写着一行字,贺球赛大获全胜,律。

第三页:周铭琛大笑着的样子非常的阳光,挥洒的汗水仿佛会从那些发黄的纸页中渗透出来,他的眼睛很有神,笔画好像在这里细致了起来。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容律向后慢慢的翻着,里面只有一个人,至始至终。无论是他的笑容还是他的愤怒,无论是他的正面还是他的侧面,无一不活灵活现,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却能够看出这些画作中所凝聚着的感情。

最后一页的画比较新,画的也是最凌乱的,只不过是一个分辨不清楚的男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知道他再也看不清楚……容律摸到了那张纸上面凹凸不平的褶皱,仿佛是水渍迸溅干了以后所带来的伤痕,印在那个渐行渐远的男人的背影上面,如同破碎的泪痕。

也许那就是泪痕,带着一种莫名的咸腥的味道。

容律轻手轻脚的把这本速写放回到桌子上面,对于剩下的两样东西,他反而没有什么兴趣去看了。这样一叠速写,不只是画而已,还是记载着一颗曾经鲜活的充满着对爱情的憧憬的心脏如何变得枯萎的过程。

容律感觉到一种悲哀渐渐侵蚀着他,之前他并不知道什么叫□情,也不明白为什么【容律】会因为周铭琛而舍弃掉最为宝贵的生命。生无可恋的滋味也许他真的不能体会得到,但是那种深沉而绝望的感觉却透着那一张张的速写传递了过来。

把这几样东西放了回去,容律重新伸出手来,看着左手腕上面狰狞的伤口,莫名的惆怅梗在喉咙间。接下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男人?那个叫做他的丈夫的男人……容律终于有了一种掠夺别人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不过一切都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去弥补【容律】的遗憾。

容律并没有参与到举办宴会的过程中,不过是有成衣裁缝上门来给他量了尺寸,在周六的时候把两套白色的西服送到了他的手中,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宴会当天适当的微笑,做一个美丽的花瓶就足够了。

整个周家大宅里面的佣人都在忙碌着,就连徐佐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照顾他,他的手指的小伤口虽然不到两天就好了,但是也没有机会再进厨房——宴会当天的酒宴准备需要大量的精力去准备,不只是徐佐在准备当天的酒宴,平时不在周家常驻的几位厨师也都赶过来一起设计酒宴的酒水菜品,他跑到厨房里面只是会给他们添麻烦罢了。

不可否认的是容律有些紧张,这还算是他重生在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陌生的上流人士,他总怕自己会不会说一些不太符合【容律】以及周家的言语。

不管容律再怎么担心紧张,时间还是稳稳地向后流动着。容律站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站在周傅笙的身边和陌生的各色男人轻碰着酒杯,说着彬彬有礼的欢迎词,脸上的笑容也仿佛是有尺子量好了一般的弧度时,不由得多了几分疲惫之意。

不只是那些虚伪的客套的辞令让他觉得别扭,周傅笙说这个宴会属于私人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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