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今晚的宴请,这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却因为请的人不同,所以变得格外的特别。没错,就是亲政的皇帝周沐炎,皇帝说要来他沈府做客。区区“做客”两个字,听的让人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说的更直接点,做客许是假的,来讨他沈晾面前的这半枚虎符才是真的!
可别小看这半枚虎符,保卫帝都皇城五万兵马就在他沈晾手里。
而那不再装疯卖傻的皇帝,亲政也没多少年,才端了丞相府没多久,这不又革了辰北侯的职,如今在他沈晾心里,就是自个儿脖子上的一把刀,说不定“咔嚓”一下,自己也要去见阎王了。
虽然别人说丞相府一案还未结案,还指不定是哪个仇家干的,但是他沈晾可不这么想,首先,自己是暮左鸣的学生之一,老师平生并没有同谁有过重大的冲突,但丞相府所遭的劫难却在沈晾心中横亘不去。再来,就眼前这辰北侯府的事呢?他辰北侯被革职了,颐养天年。沈晾心里冒着冷汗,可别小看这些事儿,桩桩都大有文章!
许是因为书房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沈晾身边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那是他沈府的门客,也算是个小小家臣,那门客终于忍不住,安慰着说,
“将军,您勿要想太多,近年来皇帝亲政,在下想,多半是皇帝要干几件事来压压朝政。将军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看,连辰北侯,皇上不过是让其颐养天年。皇帝这次来吃顿饭,能有什么事?”
“你是不知道,辰北侯能颐养天年是因为他养了先帝的儿子这么多年,没赶尽杀绝,也没透露丝毫风声,你当那老头子不明白?他有先帝的儿子护着,颐养天年才是最好的归宿。你看看我当年的老师,也就是丞相暮左鸣,一点点风声都没收到,就这么诛杀。那天是老师六十大寿,你我都在场的,可看到,可看到的什么了!”,沈晾越说心里越怕,声音也就止不住的颤抖。
门客听后,一时答不上话,又听沈晾自语道,“还有赵家,赵朔前不久和皇帝请辞,居然说是告老还乡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赵朔那贪生怕死的主儿,亏得他有个好儿子,他家那公子恒,肯定是那公子赵逸恒的主意,现在好了,只剩我了,我有什么,今晚这酒宴,就是我给自己摆的鸿门宴!”
“那不如就将这半枚虎符呈给皇帝?”门客建议着。
“晚了!”沈晾长叹一声,心想,给不给是一回事,皇帝杀不杀他是一回事。虎符在手,其实换个角度来看,或许已经是自己的保命符了,还怎么交出去?!
“将军,其实在下看来,皇上要的不是人命而是要诛心,你若令皇帝心安,其实虎符在不在将军这里,根本无关紧要。”门客见沈将军不说话,自顾又补充着往下说,“丞相之死虽是悬案,但所收效果颇大,可见当朝皇帝心思缜密,这样的帝君会做的一定是诛心之事。当年他能以装疯卖傻韬光养晦十年,这份韧性,在下佩服。如今他来看将军,在下想的是,或许皇上要看的是将军的真心,不然皇帝为何要自己来?当年刘邦亲赴鸿门宴,因身侧樊哙之言而保住性命。如今,将军只要找一樊哙这样的人。”门客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府内不是没有,就看将军舍不舍得。”
“谁!”沈晾问。
“将军之子,人人都道,闻声不见人为松竹之傲,见人不闻声为幽兰花开,沈澈,公子澈。”
公子澈,闻声以为必是一个松竹之傲的君子,见人却是幽花貌美若女子。如水为澈,如云为淡,就像画里的人儿。
“不行!”沈晾惊道,这是他最喜爱的次子,聪明伶俐,性格温和。虽才成年,但已见大好前程,怎么能这样毁去。再说此皇帝极恶男宠之道,这不是将人往火堆里送?万万不成!
“将军,天下事,要有舍才有得,公子澈为庶出,这个秘密除将军和我,再也无人知道。平日里将军自己对此子爱护有加,将军自问,心中可是有些其他想法了?”那门客毫不避讳,将面前的老人看的通透。
“你好大的胆子!”沈晾好像被说中心事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越是心爱之物越要舍去,但凡是能救命的,命在,将来有机会再得,命若为此没了,就真的是得不偿失!在下话已尽此,还望将军好好思考。”
说完,门客向着沈晾俯首作揖,极为虔诚。
随后,留在书房内的也就剩了沈将军一人,其实沈晾在听过门客这一番话后,自己不是不清楚,这是“献主求赦”之道,意思很明显,我都将最宝贝的东西给您了,你且看在这份真心上,放人一马。
……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澈(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几日后,茶楼里的热闹又换了样子。
“那沈晾还真是心狠,硬生生的将自家的儿子往宫里送。”
“哈哈,年纪老了,智商太低,人也怕死了。”
“啧啧,可怜了那个漂亮的公子澈啊!”
“怎么,你见过?”
“当然,那公子澈伶俐乖巧,生的真是好看,他父沈晾本就喜爱的紧,又宠着那孩子,处处都带在身边呢!”
“小孩子啊,自是不懂老头子想什么,听沈府的下人说,那日公子澈满眼是泪的跪在沈将军面前,让他不要将自己送进宫去,他这父亲最后也就挥了挥手!”
“哎哟,真是做的出来。”
市井里的话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