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李云恪觉得一直仰着头累得慌,便站了起来,“不去那里的话,你觉得我们该去哪里?”
“这……”尤长河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敌兵可能会往什么地方钻,此时方觉自己冲动。
李云恪依然笑得无害,“还是说,尤统领质疑圣上的决策,认为他不该在还没弄清楚敌兵行踪的情况下便盲目将我们给派出来?”
“我没有那个意思!”尤长河大惊着脱口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在端亲王面前失态了,忙躬身补了一礼,“末将失言,请王爷恕罪。”
“无妨,尤统领这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本王很是欣赏。”李云恪道,“还有旁的事么?”
尤长河后退了几步,摇头道:“没有了。”
“那我就在附近转转,晚膳备好了喊一声我就回来了。”李云恪不再看他,负手往林中无人的方向走去。
三月初的天黑得还是早了些,没等李云恪走出多远,四周便暗了下来。好在北边的树木枝叶尚未完全伸展开来,明亮的月光没受什么遮挡便悉数洒下,在地上铺了一层轻薄的银纱。
“这个时间在外边散步,陪着我的却不是美人,真是可惜啊。”李云恪望月生叹。
“……”树上的康辉险些一头栽下去。
李云恪冲他招了下手,“下来说话,别总让我仰着头。”
康辉从树上跳了下来,“主子。”
“有消息了?”李云恪继续往前走。
康辉隔着两三步远跟在他身后,道:“洛淮城的兄弟们传讯说,在洛淮府衙发现了疑似虬厥人的行踪,推测他们有可能要对知府王双武下手。”
一听这话,李云恪乐了,道:“他们会选中王双武,看来这位知府大人在皇兄那里比我想象得还要重要许多啊。”
“主子,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云恪想了想,道:“从这里往洛淮城走须得改道向南,若没什么理由,我不便改变方向,还得往西走。”
康辉立刻会意,“所以属下去通知洛淮城的兄弟,想办法逼着虬厥人惹出些事来?”
李云恪嗯了一声,“但别闹大,否则他们觉得自己闯了祸再改计划也于我们不利,只要传出关于他们行迹的传言便好。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这中间有你们与庄子里的兄弟参与其中,绝不许暴露,清楚了么?”
“属下明白。”康辉郑重应下。
“这件事可以不用着急,最好让虬厥人与王双武打个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出现,顺便探出虬厥兵想从他嘴里挖出的秘密就更好了。”李云恪打着如意算盘,越说越高兴。
康辉道:“那主子,属下这便去传讯?”
李云恪站定,回头看他,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道:“你说把你扮成我的样子跟他们混,然后我去别处散心几日,会不会被发现?”
康辉:“……”
“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憋出病来怎么办?”李云恪唉声叹气。
康辉:“……”
说到这里,他不由又想起修罗山上销魂蚀骨的那一夜,竟莫名有些想念揽那人在怀的那种感觉了。也不知他如何了,李云恪想,这次恰巧又要再去洛淮城,到时将事情办妥后,或许该寻个借口再去见那位南宫教主一面。
见自家那没正经的主子说着说着就神游天外去了,康辉干咳一声,唤道:“主子……”
李云恪回了神,眯起桃花眼对他勾唇一笑,道:“你亲自去传讯吧,而后不要再赶回来,留在那边等我就好。”
康辉便明白了,“主子还有旁的事吩咐?”
李云恪勾住他的肩膀,道:“办完了正事后,你去备一份像样的大礼,替我送到紫暝教去。不必提我名讳,便说正月十五夜与他家教主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他也就知道是谁送的了。”
康辉很没眼色地脱口道:“万一南宫教主忘了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