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恪本能地向旁偏了头,比他更快地按住了他的手,道:“是我。”
南宫煊看着他,好一会儿,眼底的戾气才散了。
李云恪这才放开了对他的钳制,道:“你睡着睡着,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全身上下都绷起来了,吓了我一跳。再叫不醒你,我就要去喊小曦了。”
南宫煊想要坐起来,动了一下才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他握着,那么昨晚……
“梦见什么了?”李云恪将他扶起,问道。
“没什么。”南宫煊不想提那些事,随口敷衍了一句。他四下看看,似乎并不认得这个地方,疑惑道,“我们在哪儿?”
“琛州府衙。”李云恪道,“昨日打退了那群人,不少兄弟受了伤,便到这里来休整一番。”
南宫煊皱起眉,仔细回想与沈豪纪艳芳带来的那群人交手的事,发现从纪艳芳嘴里听到“地下密室”四个字后的事居然都记不太清楚了,连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想不起来。
李云恪很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不舍得将他逼得紧了,道:“马车被他们烧毁了,我只好骑马带你到这里。即便骑得不快,马背上到底颠簸,还是让你难受了。你昨晚一直不舒服,小曦说是动了胎气,伤口可能也又疼了,是么?”
南宫煊抬手放在小腹上,没觉得有什么感觉,道:“这会儿没事了,昨晚……我不知道。”
“没事就好。”李云恪三分责备七分关怀地道,“往后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内力别说提就提,自己很容易受伤的,知道么?”
听他提到受伤,南宫煊想起了什么,看向他的右肩。
李云恪跟着他看了一眼,笑了笑道:“只是蹭了一下,不严重,小曦帮我重新上药包扎过了,说两三天就好。”
南宫煊静静地和他对视了一阵子,道:“为什么那么做?”
“嗯?”
“为什么救我?”
李云恪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你是我的王妃啊。”
南宫煊瞪他,“我认真的!”
李云恪:“……”我也是。
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南宫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云恪无辜地看着他。
南宫煊:“……”
眼尖地看到南宫煊双颊攀上了浅淡的红晕,李云恪嘴角的笑意很快浸染了他那对桃花眼,连眉梢都显得雀跃了起来。他却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依着南宫煊那别扭又倔强的性子,定然会不进反退,因此也不点破,转而道:“我去叫人送热水过来给你洗漱,早膳也备好了,叫他们一并给你拿进来。”
南宫煊看得有些呆了,直到他站起身才回过神来,偏过脸去应了一声。
目光正巧落在放在枕头旁边的白色巾帕上。
那是从洛淮城出来,自己在路上第一次呕吐后李云恪递给自己擦嘴的,当时因为脏了没直接还给他,事后叫许明曦洗过了拿回来,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还一直留着。
巾帕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昨夜他帮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也不知他会怎么想?思及此,南宫煊的脸更红了,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将巾帕取了过来。
李云恪适才的笑脸又撞进了南宫煊的脑海,他抬起头,这才发现那人已经出去了。
长得倒还过得去。
南宫煊摩挲着手上巾帕,挑剔地想道。
只在琛州休息了一天,一队人便接着往颍中去了。
那一整天李云恪都没再得空到南宫煊房中去,被知府从早缠到了晚,这也是他第二天一早便下令动身的最大原因。
原来那架马车毁了,李云恪也没机会和琛州的庄内兄弟碰面,便只能吩咐康辉尽可能买一架好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