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涧拉着苏青走出了小庙。
“怎么?又心软了?”他问道。
“......这些难道真是我干的?”苏青已经不敢确定了。
他的确身上有煞气,而且沾到人身上会变成恶疮。
救下路明希的那天,西河村冲天的黑气,都是他的“杰作”。
“别瞎想。”清涧不以为然,“旦夕祸福才是天道自然,哪里可能永远都顺遂的。太岁现世,合该这年头会有乱子的。”
“......所以还是因为我?”
“这倒不是。”清涧摇摇头,“这是天道注定好了的,就算你是掌管祸福的年神也不能违背天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初见时你呆着的地方本来是有结界的,我能进去,他们能进去,都是因为结界松了,到时候即使没有人发现你,你还是会自己走出来的。”
苏青并没有因为清涧的话而好受一点。
现在他也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清涧口中的“年神”?
他明明只是一个凡人,而在穿越之前都只认为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只是人们的想象而已。
而他本人根本不知道怎么个掌控福祸法儿,该不会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考虑是不是找个类似撒哈拉沙漠的地方呆呆了。
清涧也有些奇怪。
苏青的不知事不是装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岁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他是真心觉得,苏青不用对这些东西触动。
“我们去韩家看看吧。”苏青想了想,还是放不下刚刚那个青年。
“好。”清涧无所谓。
*******************************************************************************韩家建在西河村。凭韩家的财力,大的不说,至少在双河镇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韩家少爷的身子不好,大夫说西河村依山傍水,适合修身养性。
所以韩家才会建在西河村。
韩老爷是个大地主,在西河村掌握着大片的田地,西河村没有田产的人家几乎都是佃着韩家的地种。韩老爷虽然是个地主,但是要的租金并不离谱,偶尔收成不好的时候,韩家还会把租金减减。所以西河村的村民本来都挺尊敬这个心善的老爷的。
韩老爷也是泥腿子出身,只是头脑比别的人更灵光些。早年靠着一只箩筐一双脚,在各个村子里走动,来回的倒东西,攒下了第一桶金,后来用这些钱做生意,慢慢的发起了家。
韩老爷祖上也是西河村的,只是轮到他这一代,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韩老爷自己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所以他发财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西河村置办产业。
韩立就是从小呆在父亲的背篓里长大的,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自己也是体弱多病。韩老爷不放心,就走到哪里,把儿子背到哪里,所以父子两个的感情非常的好。
韩老爷有钱了以后,作风的确浮夸了一些,比如喜欢在手上套很多个粗大的金戒指,但是人却是真的乐善好施,宽厚热情。
但是这一切都在一年多前变了。
家里来了一个游方道士,说能治好韩立的病。
韩老爷一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忙把人给请回家了。而那个道士在宅院里做了法事,指点韩老爷在山里寻到了些灵药,还真的把韩立的病给治好了。
但是韩立对这个道士却是一点都感激不起来。
韩立的病好了以后,韩老爷立刻把道士奉为上宾,他说韩家的宅子设计的风水不好,韩老爷把家里的宅院大修特修,还特地拨出一个院子让道士炼丹,把家里整天搞的乌烟瘴气的。
韩立虽然是名副其实,而且是唯一的大少爷,可是他病了这么多年,在韩家人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威信,没有人听他的。
只有几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仆,和几个伴着他长大的小厮向着他。
有时候,他在家里撞见道士了,那个道士的眼神看着他简直不寒而栗。
韩老爷本人也像是魔怔了一般,再不过问韩立的事情,看着他还嫌烦似的。
在韩立的担忧中,终于还是出事了。
那天他正在账房对账,管家突然带着西河村有名的采药人过来。那采药人见他就跪下了,说是韩老爷逼他上山去挖太岁,说是要拿来炼长生不老的仙丹。
那采药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看见了太岁老爷,那太岁真的是星君下凡的化身,动不得。
韩立一听,就知道又是那道士撺掇的,连忙去拦住韩老爷。
谁知韩老爷大手一挥,让家丁直接把他关起来了。
当天韩老爷喜气洋洋的回来,整个韩家都在传韩老爷真的挖到太岁,要成仙了,韩立却是忧心忡忡的。
果然,第二天府上就乱了,太岁不见了。
韩老爷身上突然长满了恶疮,还传染给了下人。没几天,整个西河村都遭了难,村民们围着他家里,要他们给说法,可是韩立只能紧紧的关上大门。
又过了一天,更多的人染上了病,而最先染上恶疮的人已是奄奄一息。这时候村民们已经没有心思来堵韩家的门了。
韩立那时候已经快要放弃了——方圆百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而那个道士也不见了。
这时候村东头的老乞婆突然找上门。老乞婆是前些年随流民到了西河村的,住在村东头的破庙里,要饭为生。韩老爷还没糊涂的时候,每次老乞婆来,他都会给她备上一份口粮,让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