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耘天心里面是苦大仇深,可是在其他人看来,当真是情真意切。水灵灵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怀里的人,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整张小脸绷地紧紧的,一副心疼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阴煞毒君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鬼医,用口型说道“快看,真好玩”,感觉就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的小狗一样。
鬼医淡淡地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但是阴煞毒君就是可以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三个字,真无聊。
呵呵,爱笑的眼弯成了半月,这个人也很好玩。
三个人彼此各展神通,岚臻的腿终于被治好了,只不过……腿是同时治好的,这到底算谁赢呢?
阴煞毒君看着岚臻的腿,又瞄了眼坐在一旁喝茶休息的鬼医,眼睛笑得越发明亮了。
“要不我们干脆再比一次吧”
正在悠闲喝茶的人顿了顿,抬起眼,意味不明地看着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看不出脸上其他部位的阴煞毒君,嘴唇似乎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
不过阴煞毒君倒是自己自发接下话道“那我们这一次就来比些有挑战性的,我负责把他练成药人,你来把他练得刀枪不入,看谁先练成功,怎么样”。
蓝色的眼睛亮了亮,清透的仿佛天上的晴空,鬼医点点头,答应了。
这二人自说自话,就这么决定了岚臻接下去的悲惨命运,把贝耘天气得脸黑的要死,眼睛瞪得大大地,用他自以为中气十足的呵斥声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没看见他快死了吗”。
本来以他糙汉子时的体型和声线,这样一吼的确很有威慑力,只不过他现在是个太监,还是个年纪轻轻、长得粉嫩的小太监,这一声怒斥似娇似怨,真是腻死人了。
“小兄弟,你弟弟的身子骨硬朗的很啊,这么折腾下来都没死,相信接下来也没问题的”阴煞毒君笑道。
气死了,贝耘天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简直是混蛋啊。这些家伙和末世里的那些无良科学家就是一路子的,都不把人命当回事,只管自己的研究。研究什么!研究个屁啊!人命都没了,有什么好研究的。
他真是郁闷啊!早知道这两个家伙这么无良,他就慢点使力了。让岚臻好的慢一点,或者两只腿,一只腿少卖力修复一点,就不会搞成这样了。他们不仅是要弄死这个倒霉的臭小子,还想整死他啊,每天这么给岚臻疗伤,他自己都快熬不下去了,接下来还要陪他们玩,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阴煞毒君一眼,笑得阴煞毒君心道:有这么个小家伙当乐子玩,也不错啊。
不知道自己的磨难还没结束的岚臻,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睁了睁眼睛,却是没有成功,恍惚间又进入了周而复始,怎么逃……也逃不出的噩梦。
美丽的妇人哭哭啼啼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露出颈后细腻柔滑的肌肤,头上盘起的墨染云髻点缀着淡色步摇,婀娜的身段包裹在青色华服下,玲珑有致,却又端庄素雅。
饶是再冷清的汉子,见到此情此景,也会被挠的心尖发烫。
岚臻直直地站着,冷眼看着这一副平日里最喜欢的,清雅又柔弱的美色。以前有多么喜欢,现在就有多么厌恶。
“你说你是不得已”咬着牙根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赤红的眼仿佛吃人恶鬼,要撕碎了眼前这个女人。
“殿下,我不是存心的,我是没办法啊,殿下”女人把头垂地更低,双手拼命搅弄着手里的锦帕,瑟瑟发抖。
“不是存心的?哈哈哈”一阵怒笑,岚臻猛地抓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面对自己道“那你说,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把我交给你的信件调换,你说”他的眼中一阵痛色“我是那么地相信你,才把那封信交给你,你说你有办法送出去,也是你要我写的那封信,说是要安抚舅舅。我信了,我居然信了,呵呵”。
因为母后被冤囚禁,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母后,而他也因为受到牵连被软禁在东宫里,关心则乱,才会这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可是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居然会害自己。
原本还以为是不是送信的途中出了错漏,却不想因为自己无意试探几句,她就扛不住,招了。
真真是做贼心虚。
太子妃被岚臻血红的双眼吓得一懵,心弦巨颤,这个人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夫君吗,他从来都舍不得对自己说一句重话,如今却是要对自己动粗了吗?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三皇子妃害了我,我被她设计,只能听她的摆布,我是真的没办法啊”太子妃紧紧攀抓着岚臻的衣袖,真的不是她的错啊。
“那你说,你是怎么被她设计的”冷冷看着那张淡雅出尘,梨花带泪的脸,岚臻厉声问道。
“我……”下唇被咬的失了血色,太子妃眼神闪躲,却是到了这一步,还不愿道出原委。
“你说”十万定北军,自己舅舅的人头,这些都在岚臻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把抓起太子妃细嫩的脖子,把她提起来,恶狠狠地问道。
双脚离地胡乱蹬腾,两手死命掰着如铁利爪,娇嫩的女子怎能承受这样粗暴的对待,很快,她便惊惧哭喊道“我说,我说”。
“咳、咳、咳”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太子妃便被毫不怜惜地扔到地上,咳嗽了会,顺了口气,才颤巍巍地抬起头,却见岚臻依旧如恶鬼一般瞪着自己,心魂猛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