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弛见花旗情绪不高,疑惑道:“刚才不好好吗?这会儿怎么深沉了?”
花旗再次看向他,无奈道:“你把人都开了是想累死我一人吗?”
章弛笑了:“就这事儿啊?你放心吧,你多累个一天半载,到时候招到人你就轻松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多给你五百奖金?”章弛打开旁边柜子,慢慢脱着衣服。
花旗撇嘴道:“有钱人都抠门,这话一点没错。”
章弛抿嘴笑着,脱了衬衫后用衣挂撑好,接着脱了裤子说:“别那儿埋怨了,有那时间过来帮我搓个澡,我都两天没睡了。”
花旗这次注意到,章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知道了,你去池子里泡着,一会儿我给你搓。”
章弛点点头,除去内裤后往池子走去。
花旗和章弛接触不多,认识也不够久,他不知道章弛到底是个什么样人,从庄肴收藏那张照片看来,章弛小时候还是很愿意笑,不对……章弛现也很愿意笑,但笑和笑之间又有很大差别,章弛现笑容,总给人一种难以琢磨感觉。
花旗脱了衣服换上工作服后,拿着工具包朝章弛走了过去。
章弛坐水池里抬起头,笑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庄肴家?”
花旗低头整理工具包:“对啊,不然也不敢回家啊。”
“那你这几天也没洗澡吧?一起进来泡泡?”
花旗想了想说:“也行。”说完,他抬腿跨进了池子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章弛瞧着花旗光头上伤疤说:“今天去拆线?”
花旗往胳膊上撩着水说:“是啊,医院里挤了老多人,排了好久。”花旗拿着毛巾胡乱往身上撩着水,仰着头颇为享受。
章弛瞧乐呵,抬起腿搭了花旗腿上,笑道:“帮我按按吧。”
花旗低下头,章弛腿很壮实,尤其是体毛比较多,感觉上毛茸茸,花旗放下手他小腿上有一下没一下捏着,力道轻缓有急。
章弛洗了把脸,用毛巾垫脑后,闭着眼睛说:“你真有意思。”
花旗怔了怔,不知道章弛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好奇道:“我哪儿有意思了?”
章弛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庄肴有个表弟,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有意思是他性格和你差不多,粘人粘要命。”
花旗听庄肴提起过他表弟,笑道:“好像是叫元笑吧?”
章弛眼睛微微睁大:“原来你知道啊?”
花旗点头道:“知道,以前庄肴和我提起过。”
章弛再次闭上了眼睛:“我和庄肴上初中那会儿,他表弟就特喜欢粘着庄肴,有时候连自己家都不愿意回,只要一提回家两字,他就哭,没办法只能让留下来,也不知道现是不是还这样。”
花旗笑道:“听庄肴说他外地读书呢。”
“啊……那就难怪了,我说怎么一直都看不到他呢。”章弛打了个哈欠,小声说:“你坐过来吧,让我靠着你睡会儿。”
“你不搓澡了?”花旗反问道。
章弛摇了摇头,疲倦道:“太困了,就这么泡会儿,半个小时叫醒我。”说着,章弛把腿从花旗腿上放下,起身走到花旗位置,斜身靠他身上:“你小子一点肉都没有,硌得慌。”
花旗笑道:“那边儿有床你去躺着啊。”
“不了,靠你身上觉着有安全感。”说着,章弛闭上了眼睛,慢慢呼吸着。
澡堂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花旗偷偷转过看了眼章弛,他睫毛很长,微微颤抖着,嘴唇薄厚适度,下巴上露出了胡茬。
“那个……”花旗欲言又止,一连说了好几遍‘那个’。
“怎么了?有话就说。”章弛再次出声道。
花旗犹豫一阵:“你是不是喜欢庄肴啊?”
话音一落,章弛立刻睁开了眼睛,带着笑意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迟钝呢,除了庄肴谁都不会关心呢。”
“我猜对了?”花旗吃惊道。
章弛仔细想着:“好像是吧,又好像不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章弛嬉笑道。
花旗头回见到章弛笑这么轻松,和以前那种敷衍人笑容完全不一个意境里。
“我和你说,庄肴是我,你可不能搞破坏。”花旗肆无忌惮表露着心声,这是打哪儿来勇气?
花旗话似是宣战,可对章弛来说却是不痛不痒,反而异常轻松道:“放心,我没想着和他怎么着,对我来说他只是哥们儿。”章弛微微转过头,脸颊贴了花旗肩膀上说:“我是上边儿,他也是上边儿,你说这样两个男人能一起吗?”
一直以来,压花旗心中石头终于落地了,轻松道:“是啊,你也是上边儿,这下我放心了。”
章弛笑道:“你注意力不该放我身上,你应该放庄肴身上。”
“这话怎么说?”花旗反问道。
“你想啊,庄肴没认识你之前可都是喜欢女人,再比如我,以前也喜欢女人,自打进了监狱才变了性取向,我这是环境因素造成,而他呢?”章弛分析道。
花旗听了他话,稍有失落。
“往后路还长呢,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庄肴是因为没有女朋友,正巧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只当发-泄=欲-望罢了,保不准儿将来有了女朋友,第一句要和你说就是,咱们做哥们儿吧。”章弛风轻云淡事不关己侃侃而谈,随后又道:“别怪我说话太绝,事实上就是如此,我们这种人结果只能这样。”
花旗心里一揪一揪疼,心酸难受。
章弛见花旗低头不语,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