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父也很想我,这世上哪有我这么乖巧听话还可爱的徒弟呢~”
少年得意洋洋,手指还不安份的在对方略带薄茧的虎口上摩挲着。
“……闭嘴,松手。”
“两间上房。”
谭鲁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在小二迎上来的下一息开口道。
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自戳双目——时子旭总有办法把督主周身矜贵破坏的一干二净,偏偏他还不能把前者如何——幼时明明那般可爱......
“两间上房!”
客栈小二高声应道。
这间客栈亦是桃花堡下产业,他便是不看那三人衣着是否华贵,时子旭这张时刻和花七公子在一起的脸也足以让他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去应对:“四位这边请——”
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熏香。
虽然不是上等品质,但嗅起来也算不错,更让人在这冬日里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好像那刺骨的寒冷在一瞬间远去,春日再次降临大地。
马进良与谭鲁子已经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桃花堡四年,你和花满楼关系如何?。”
雨化田语气依旧波澜不惊:“现在江湖里还算可以的人到是多了起来,随随便便一个商家便有儿子名满天下。”
“百姓富了就有闲工夫听故事了呗,再说花满楼确实不错,陆小凤也确实聪明。”
少年慵懒的单手支脸,避重就轻道:“虽然师父你可能不愿听,但现在龙椅上的那位在政事上确实比先帝靠谱几分——现在东厂也横不起来了。”
雨化田冷哼:“夸别人前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比起这个,师父你怎么忽然来江南了?”
少年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白发美人,左脸写着“快说”,右脸上书“想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闲来无事。”
雨化田眼皮都未动一下,全然无视少年满上四个大字。
他端起茶盏:“锁骨又是怎么回事?”
“锁……”
时子旭猛地低头看向衣领——进到房间后少年便褪去大氅,内里的衣物虽然厚实暖和,却因为他的不老实而散开些许,正正好露出那火焰印记的一点黑边。
“……”
“不愿说便罢。”
细瓷茶盏悄无声息的落在桌面上,雨化田凤目微挑,言语里添了几分冷意:“花家谁干的?”
“……与桃花堡无干。”
少年声音闷闷的,手指扒在衣领上微微用力,将整个印记显露出来:“那日我在树林里……”
他言简意赅的讲完了整个过程,却省略了自己为何会跑去树林中洗漱:“陆小凤说这是西方魔教的的印记,他猜测那人是王天宝。”
“王天宝是个只知吃喝玩乐见色起意的废物。”
雨化田却否定了陆小凤的猜测。
“……师父你难不成见过王天宝?”
时子旭忽然有了不好的联想:“难不成他……”
少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美人师父面色——虽然他除了得出美人师父还是那么好看这个结论外什么也没看出来——毕竟雨化田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可是在皇宫中练出来的 ,与时子旭相比高了不知多少。
“如果不是有两个据说是护法的人阻止,现在世上已无王天宝此人。”雨化田摩娑着黄金圆戒:“那两个护法武功尚可但不达驻颜之境,此人是玉罗刹。”
“……玉罗刹……?”
时子旭面色古怪。
他好像刚刚喝完一碗腥臭的墨汁,又如同得到了喜爱的玩具,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揉杂在少年精致的面庞上,扭曲而怪异:“……我都不知道现在应该生气还是说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何时回去,你兄长那里应该有人能洗掉此印记。”
雨化田对少年的话语未置可否:“碍眼。”
“夏末。”
少年合拢衣领,长睫在扫落一片阴影:“我与陆小凤打了个赌,赌约在夏初到期。”
“什么赌。”
“赌花满楼会不会喜欢我。”
“……”
雨化田终于抬眸看了少年一眼,只是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如他当年看东厂的那群傻子:“又犯病了。”
“师父别这么说。”
少年对雨化田的评价不以为意,他嘻嘻笑着,手指在胸前散落的发丝上绕啊绕:“难道我不招人喜欢吗?况且花满楼长的很好看,和师父以及兄长是截然不同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