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长叹一声,上前拉住花满楼手臂——他怕再这样下去,好友会崩溃:“花兄,走。”
“轰!”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他们将将迈出房间不过几步,身后本应结实无比的房间毫无征兆的迅速倒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压下去,瞬间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紧接着,整座珠光宝气阁都剧烈颤抖起来。
“子旭!!!”
“花兄!”
陆小凤用尽全力将花满楼拉离原地:“这整座珠光宝气阁都可能有机关,我们必须离开!!!”
四日后。
海鸥在空中展开翅膀,顺着风的轨迹盘旋翱翔,最终落在漆黑的漂浮在海面的棺木上,垂下小小的脑袋梳理自己光滑细密的羽毛。
它已经跟着脚下硕大的木头飞了四天。
单纯的禽类不明白为何这大木头周边会聚集一条又一条美味可口的小鱼,它只知道跟着木头就可以吃饱肚子。
——有鱼吃,有地方可以歇脚,何乐而不为?
海鸥梳理完羽毛,满意的打量着木头周围若隐若现的小鱼。
“马上就到了,你们几个把棺材抬上来,然后送到裹素腰里去。”
一个女子站在船板上,如是吩咐道。
腥xian的海风吹拂起她浓密乌黑的秀发,却未给神情高冷的美貌女子添上半分烟火气。
她站在遵从指令一点点托拽棺材的船工后面,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实际上,她心中一分喜,一分怒。
怒的是棺材里的人不比岛上那人正常几分,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从让人作呕的恶心事里抽身出来——棺材里的人自会代劳。
一对疯子。
女子这般想着,眸光又凉了几分。
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的船工们终于把泡水之后愈发沉重的棺材拉上来,船也正好靠岸了。
夏日里愈发苍翠的小岛上生机勃勃,无论是人,还是动物。
女子走在被人抬着的棺材前面,熟门熟路的绕过岛上最热闹的地方,最终停在一独门独栋,通体雪白犹如细瓷雕琢的小楼前。
“你们把棺材抬进门就可以离开。”
女子撇了一眼小楼上上书“裹素腰”三字的匾额,心中不喜又增几分。
这栋有着可笑名字的小楼,大抵是岛上除了钱库以外最价值不菲的地方了。
虽然她从未有机会到达一楼以外的地方,但仅仅是一楼,也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青玉地面,鲛纱贴窗,红木镶金的桌椅,白银的茶具中贡品清茶,昼夜燃烧的龙涎香,以及夜晚时头顶熠熠生辉的上百颗夜明珠——
不说这样的小楼住起来是否真的舒适,但当初棺材中人这般要求时,小岛的主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甚至还在夏日里派人从陆地源源不断送来以内力护着的冰花,只为前者闲来无事时可以砸着玩。
真是……无可救药。
女子见那几人把棺材放好后一个个安静的离开小楼,她抬手关好门,而后一甩袖子,也跟着离开了。
“……”
窗未开,门紧闭,却依旧亮如白昼的小楼里,有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自二楼缓缓而下。
来人停在棺材旁,骨节分明的食指蜷曲,“咚”的一声敲了一下棺材厚实的盖板。
棺材是用来装死人的,所以棺材毫无反应。
“咚。”
那人又敲了一下,而后五指并拢为掌,抵在棺材扳上,内力骤发!
“咔嚓!!!“
“真是的,这几天夕颜丹失效害得我一直没睡好,哥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慵懒而睡意朦胧的声线伴随棺材板四分五裂的咔嚓声同时响起。
安躺的人缓缓睁开双目,眸光流转间媚意横生。
他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轻飘飘搭在毁了棺材板的手掌上,五指挤进那人指缝,带着无限眷恋与后者死死相扣。
“我知道我一个都没杀成,但好歹完成了其中一个目的,还顺便屠了峨嵋派——死人确实可以让人安心,但活人更好用。”
他依旧拉着那只手,另一只胳膊撑起修长劲瘦的身躯,软绵绵柔若无骨般趴在棺材壁上凑近对方。
微张的薄红唇瓣中舌尖fen嫩,他微微喘息着:“再说四年没见,哥难道不想……yao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