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没见过?”高屠夫问。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咧。”小二怒说,“你再不给我,我就喊高屠夫抢别人的东西!”
“别喊!”高屠夫忙说。回头把县令惹来了,又是一通麻烦事。
“怕了吧?”小二哼一声,“识相的话赶紧把东西还给我,别让我说第二遍!”
高屠夫看到他那得意洋洋的小脸,要没听出他话里的颤音,他真以为王小二天不怕地不怕呢。见他紧张的双手握成拳状,莫名想笑。
“我真没见过这样的农具,你跟我说说这是干啥用的呗。”说到这里高屠夫突然一顿,想到县令最近到各村查看春耕的事,“耕地用的?”
“啊?”小二一惊,眼睛瞪的老大老大。
“真是的?”高屠夫一见他这个样,也呆了。
“你....你咋猜出来的?”小二心底直打颤,会是老乡?
“你竹篓子里有个犁壁。”高屠夫突然想到。
“知道了就把这给我。”小二一听不是老乡,心里一歇。
“给你。”说着干脆的把犁铲递给小二,好奇的问,“那你能给我说说这咋用的么?”
“凭啥!”小二瞪他一眼,掉头就走。
高屠夫跟上去,“哎,你把肥油拿去啊!”说着再次拉住小二的竹篓子,无意间碰到他肩上的补丁,手一顿,站在一旁的任远和方正这才注意到,王小二衣裳上面还有好几个补丁。
然后他们就看到将军把人家竹篓子上面的盖子拿掉后,动作很轻的把肥油放进去。
小二没想着出了这一通事,高屠夫还给他猪板油,心里突然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搁在耕犁上面用的。”
“好用么?”高屠夫在外面多年,行军打仗时路过很多地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农具,因此才会突然对像箭头一样的犁铲失态。
“好用。”小二走出高屠夫的家,见他还跟着自己,习惯性颠颠有些沉的竹篓子,就记起屠夫给他的那一小堆肥油,眼皮一动,“过两天我就能把那东西按到耕犁上面去,你,你要是想知晓的话,到时候去王家村看看就是了。”
“哎,我....”高屠夫刚想说不去,嘴巴就被方正捂住了。小二不知道他想说啥,因为先前的事又不好意思回头看,也就不知道他身后是啥情况。
等小二走远了,方正一松手,高屠夫就问,“你刚才干啥不让我说?”
“将军,那个王小二邀请你去他家哩。”方正提醒道。
“我不得闲!”高屠夫脱口而出。
方正扶额,将军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啊。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跟将军搭话了,无论咋样他都不能再看着将军只跟死猪打交道了。
“猪肉摊子上有我跟任远看着,你又不指望猪肉摊子赚钱,要我说,还不如关上的好!”方正说。也省的高老庄的人三天两头来将军跟前晃悠。
“谁说的!”高屠夫瞪眼。
“我说的!将军,朝廷lùn_gōng封赏的时候皇上给了你好多金子,那些金子足够你置办一处家业的。”任远掰着手指道,“就说这猪肉摊子,咱们一天卖掉三百斤猪肉,方正最少得送出去五十斤,人家下次才能再来买咱的猪肉,真不晓得你图个啥!”
听到两个属下的话,高屠夫一噎,转而道,“戎狄未灭,我心不安!”
他嘴里说的“戎狄”是活跃在金玉王朝西北边的一支游牧民族,经常骚扰边境上的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早年朝廷征兵就是因为皇帝要跟戎狄族开战,彻底解决掉边境上的霍乱。
“戎狄族都和咱们金玉签了互不侵犯条约,不晓得你还有啥不安的。”任远说。
“戎狄一族毫无信用,反复无常,你们真当他们安分了?”高屠夫脸色一寒,“他们这是被咱们金玉的将士们打怕了,等他们回过神来,还会到处作乱!”
“等他们回过神还不晓得猴年马月哩。”任远可不许将军再狡辩下去,“要我说,咱们明儿就去买地,正好赶上春种。”
“不行,将军明天要去王家村。”方正说。
“我都说了我不去,你们闭嘴!”高屠夫说不过两个属下,只得绷着脸强装严肃。
“别啊。将军,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像箭头一样的东西咋用的么?”任远诱1惑道。
“嗳,我说任远,你先前不还嫌弃人家王小二么,你这脸咋变的恁快哩?”高屠夫歪着头问。
“我...我啥时候嫌弃过王小二,你别以为你是将军就能胡说。”任远道。
“人家王小二摸摸咱家的猪肉你说人家翻啥翻,又笑人家只能买起一斤猪肉,任远,你的眼啥时候长到头顶上了,我咋不知道咧?”高屠夫问。
“那...我...我以为王小二不想买猪肉,哪晓得他家里穷不舍得买。再说了,再说我那样说话还不是被高老庄的人吓的!”任远梗着脖子说,拒不承认将军的“污蔑”。
“反正我不去。”高屠夫一转身就往院里走。
“将军,你要是不去的话,我跟任远明儿就不卖猪肉了。”方正说的比他还光棍。
“你们!”高屠夫停住脚步,扭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两人,“有种!”
“将军,咱可没种,咱还等着你啥时候找个将军夫人,给咱们生一个哩。”任远见将军被他跟方正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嘿嘿直笑。
说到婆娘,高屠夫脸色微变,“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我的。”
方正和任远对视一眼,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