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回建业三年腊月二十二的大明京城。
允熥确定所有《元朝秘史》的书页都被烧成了灰以后,伸伸懒腰要去睡个午觉。虽然因为他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将《元朝秘史》看了一遍,又花了四分之一个时辰的时间将这本书完全烧毁,使得现在已经接近未时正,平日里他起床的时间了;但他现在中午不睡一觉未必会很困,但就觉得不舒服,所以仍旧要去睡一觉。
允熥又对王喜吩咐道:“让岷王下午申时初入宫觐见。”然后就去睡觉了。
但可能因为错过了困点儿,允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这样折腾了一刻钟,允熥终于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睡着了,在床上坐了一小会儿,起身前往前殿去批答奏折。
此时四辅官和舍人们也都已经来到,继续前殿票拟奏折。允熥对内阁的官员很不错,乾清门外舍人当值的屋子面积很大,他们吃午饭的地点也在当值的屋子附近,吃完了饭若是想休息一会儿屋子里有床铺可以睡觉。一开始大家还表现的诚惶诚恐不敢,但渐渐的习惯了大多数人都每日去睡觉了。
听到允熥的脚步声,大家头也未抬继续票拟奏折。此时正是允熥平日里批答奏折的时候,他过来也很正常。
不一会儿王喜面带不解之色走进前殿,见到允熥确实在这里,走过来轻声说道:“陛下,岷王殿下已经入宫了,陛下是现在就接见岷王殿下还是等到未时初再接见?”
“十八叔现在就入宫了?朕不是嘱咐他申时初入宫么?”允熥侧头看了看刻漏:确实现在才是未时正过一刻,离着申时初还有三刻钟呢。
“他不会是正好有事要找朕,所以这么早就到了吧。要不然从侍卫到王府去传旨,他再穿衣出门,怎么现在也到不了宫内。”
“算了,既然他已经到了,朕就现在就去接见他。”允熥自言自语了几句,站起来要去侧殿接见他。他刚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王喜说道:“你不必现在就跟过来,替朕将这几份已经批答完毕的奏折盖上玉玺,让通政司下发。”
王喜躬身应诺,随即从允熥平日里坐的椅子后面的柜子里拿出玉玺,开始盖章。
允熥带着黄福、黄路等人来到侧殿。他刚一走进去,岷王就对着他躬身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哎,十八叔对侄儿行什么礼!”允熥上前几步将他扶起来,二人又推让几句各自坐下。
“十八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入了宫?算上侍卫传旨的时间恐怕不够从岷王府过来吧。
看来十八叔是有事要和侄儿商谈。说吧,想要什么,人口还是金钱或者其他什么?”允熥笑着说道。
“陛下,这你可猜错了,今日我并没有入宫请求陛下赏赐什么的意思。”朱楩也笑着说道:“今日中午我是去宁王府赴十七哥的宴饮了,十七哥宴请了今年入宫朝见的六哥、十一哥、十二哥、十六哥、尚炳侄儿和允熞侄儿。”
“宴饮过后我返回自己的王府,正好在府门口碰到了传口谕的侍卫,我就马上又坐上马车前来皇宫。”
“这么巧!”允熥笑道:“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不过十八叔你宴饮过后怎么马上就回府了?十七叔不会是仅仅叫你们吃顿饭吧。”
“十七哥确实还要拉着我们玩什么,不过我说酒喝多了头疼,就回府了。”朱楩说道。
允熥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楩。可以看出他确实喝了酒,但刚才说的这几句话条理清楚,根本不可能是喝醉了的人。
允熥看的朱楩都不好意思了。在封国可从没有人敢这样看他,他渐渐的脸色有些变化。
“啊,侄儿知道了,十八叔你一定是有了一个勾魂夺魄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女子,所以吃过了饭就急急忙忙的赶回王府。”
“并且这个女子一定是你从雲南带过来的,并且是刚刚纳入王府就带着赶来了京城。”允熥笑着说道。
朱楩大吃一惊:“你是怎么猜到的!”他惊慌之下连‘陛下’都忘记说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允熥奸笑着问道。
“好吧,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女子,我又和她分开两天了,所以着急回去见她。可陛下到底是怎么猜到的?”朱楩问道。
允熥笑笑不语,他是从自己的经历猜到的。允熥自己,能将他从和亲人的聚会中拉出来的,只有三件事:百姓造反、边关告急,和刚纳入皇宫的女人。
他刚迎娶熙瑶、熙怡姐妹入宫的时候,每日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就马上赶回文化殿和她们姐妹腻在一起,所有和詹事府的官员议论的时间全部被挪用过来。若不是那时他没有孩子,估计会有很多人向他进谏。
而此时朱楩在京城,若是岷藩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允熥一定能和他同一时间知道;但允熥并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于岷藩的奏折,可以排除前两件事,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至于猜到是从雲南带过来的,这是因为朱楩才刚到京城一日,他马上就看上了一个女子带回王府的可能性太小了。并且即使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锦衣卫和镇司也不是摆设,肯定会向允熥上折子奏报此事。
当然还有可能是朱楩半路上见到了喜欢的女子带到京城,不过可能性更小,允熥给忽略了。
“这个女子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你如此牵肠挂肚?你可是已经在船上和她过了一个多月了,还这么喜欢?”允熥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