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清慢吞吞地赶来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三个人里边翻书边聊了一会天就又出来去吃饭。
或许真的是年纪大的缘故,许清树越来越听不得吵闹,为了让年轻人一起聚得开心,他就和他们分桌吃饭,程博昊当然陪着他。
林清来过这边几次,知道许老教授吃饭一向都是单独一间安静,也就习惯。
饭桌上开始三个人聊天还挺规矩,就开了一些啤酒,从专业谈到对国内外的看法,又转话锋侃到各自喜欢的球星上。
三个人竟然喜欢的都是同一足球队,友谊迅速升华,许嘉言从屋里竟然又拿出了两瓶二锅头。
又是后劲儿大的酒,小宅男贪杯不能喝,汤煦贪杯更能喝。
许老和程博昊在温哥华待的时间都长,再怎么受家里熏陶丢不掉吃中餐的习惯,但是多少还是会受到温哥华文化的影响。
成年的年轻人本就自由,喝酒这种事也不会刻意去管。
可是等两个人从里面出来,看到趴在桌子上傻笑说胡话的三个人,还是颇有些无奈。
另外两个人就算了,许嘉言从小就是个人精,对外面向来就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哪有这么失态过。
程博昊看汤煦那样子,微微皱了下眉头。
上次这小年轻从酒吧回来,他可是压了一晚上火气。那时候没有立场对他发火,就算他真的和其他人发生什么关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小宅男喝醉了紧紧粘着他许师兄不放手,许嘉言笑着揉了揉他脑袋,又大着舌头问他,“还能算出2加2等于几么?”
林清就扳着他指头一个劲傻笑。
都醉懵了。
最后还是让林清晚上就在这里过夜,许家的佣人过来帮程博昊把汤煦扶到车上去,许老还跟过来送一段,打趣道三个小娃儿喝完酒就他车上这个最不闹腾。
晚上十点多街道上很少看见人了,程博昊车怕小年轻不舒服车也开的慢,汤煦犯困闭着眼睛,手规矩地放在自己大腿上,样子别提有多乖。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喝醉。
等到了车库,程教授停好车又和上次一样轻轻拍他脸让他醒过来时,这是醉酒状态立刻就原型了。
上次小年轻醉酒,好歹也是回了屋以后要给他换衣服时才开始粘人,现在提前发作了。
糯糯软软地喊老师,很听话地从车里出来,又站不稳往程教授怀里栽。
【第七章】
程博昊整整比汤煦大一轮。
其实他第一次见小年轻的时候,汤煦正好四岁。
汤煦在八岁以前的童年都是在广州长大的。
第一次见面程博昊正好也是中考结束的暑假,从车站出来,汤煦他们一家三口就在车站的接待厅里等着。
小孩含着个奶嘴,窝在他妈妈怀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程博昊,又抬头和他妈妈说,“大哥哥。”,说完就朝程博昊一边用手托着奶嘴一边咧着小嘴笑。
程博昊他们家对汤家有人情,他本来是暑假特别到苏州参加初中物理竞赛的一个活动,汤煦的父母把这孩子接过来说要好好带他玩广州。
汤家老小都对他很好,带他出去各个地方玩,吸着奶嘴的小孩最粘他,总是跟在程博昊后面撒娇耍赖地亲近,哥哥抱,要哥哥。
后来他要回去的时候,小孩连奶嘴都不要了,撇着嘴泪眼汪汪看程博昊,一家人去车站送他,小孩看着他程哥哥真的走了,手上奶嘴往地上扔,扯开嗓子就哭。
程博昊又走回来哄他说,汤汤不哭,哥哥明年再来陪你玩。
他回去后前几个星期小孩还是会闹,沈玥只有打电话让小孩听他程哥哥的声音,小孩委屈地控诉说,哥哥坏,不陪汤汤玩。
等到他回武汉读高中后住校,程家的心思全放在小儿子身上,程博昊常年住校,后来放寒暑假也是在外面呆着,和汤煦那边的联系就算几乎断掉了。
直到后来去给也是要中考的汤煦当家教,才又重新有联系。
那时候汤煦早就忘记他小时候怎么粘着他程哥哥。
程教授把人扶怀里站稳,问他说,还能自己走路吗?
汤煦抓着程教授的胳膊,又抬头看他的眼睛说,“老师,我头晕。”
程教授说,“谁让你喝这么多酒,不记教训。”
小年轻咧着嘴笑,脸上被酒气熏得红润,眼睛都带水汽,说,“我好高兴啊。”
程博昊一边扶着小年轻往屋里走,一边听他像猫儿一样说话,“老师我真的好高兴啊,我以后也要成为像许老那样的建筑师。”
程博昊扶他在沙发上坐好,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过来给他擦脸,他模样很乖巧地闭眼睛,舒服了还轻声哼哼。
在小年轻的记忆里,也只有汤妈妈这样细心照顾过他,以前他和朋友聚会喝多了回去就躺在沙发上装尸体。
汤妈妈心疼自己儿子喝酒遭罪,仔细给他收拾,又忍不住捏儿子的脸说,真是小祖宗哟。
酒气熏热的脸被人用湿毛巾敷着,也没听到往日里汤妈妈又气又心疼的唠叨,汤煦把眼睛睁开看程教授贴他很近,他对着人笑,说,“老师,你好温柔啊。”
程博昊这么多年的定力差点被这小年轻笑着一句话给勾得破了功。
简单地给汤煦整理干净,程博昊就让他在沙发上躺着了,实在是没有把握再碰小年轻会发生什么事。
这简直就是甜蜜又隐秘的折磨,他实在是禁不起汤煦下一次再在他面前醉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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