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意□□
“真是怪人。”白以熏暗想道,卫霁云回头含笑拉拉白以熏的袖子,示意他从自己背上下来,白以熏才意识到,刚刚为了躲避沈敖桀的目光,自己双手放在卫霁云肩膀上往后缩,现在整个人都是趴在卫霁云背上,忙直起身子,双手合十的歉意一笑。
卫霁云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着,白以熏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怎么四周有些安静呢?白以熏回头,见大家都是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茫然的巡视了一圈,杨芊的鼓声也没有停下,再看看宋鸿,手中握着一枝花,杨芊的最后一声就在这时敲完,宋鸿手中的花已经被塞进了自己手里。
“我作个句子,你来对罢。省的有人说我故意当令官的。”杨芊朝着一个人白了一眼,看着还处在茫然状态的白以熏,笑吟吟的开口,“熏儿莫再出神了,我可说了啊。一枚朱砂,怎奈何两行清泪,三四时节,愿得五合六聚,七步成诗,却有八面玲珑,九变十化,应为百里之才,千姿万态。”
此句一出,顿时众人静默了几秒,白以熏暗自感叹绝妙。
整个二楼都安静了,都在瞅着这边,还有些人在纸上刷刷写着,把句子记录下来,尝试着自己对。
“真不愧是杨才子。”杨芊话音落下几秒后,有人附和道,“喝酒罢,没人会说你的。”
“是啊,杨才子你这不是刁难人么?”
“万马千兵,哪知百密一疏,十生九死,终是八落七零,六月烽火,纵使五言不发,四面楚歌,怨不得三言两句,一片丹心。”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静默,似在回味。只有一直低着头的沈敖桀笑出声来,抬眸说道:“我信了。”
白以熏默,他说话一直这么无厘头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以熏偏头看看卫霁云,卫霁云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白以熏一缩,埋头作鸵鸟状。
“阁主有请。”不知何时,有两个青衣少年负手而立,两人身高一般,长相也是有些相似,站在白以熏面前,微微行礼,这让今日已经连续被诗词惊艳的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莫要高兴太早,还是要出题的。只是阁主第一次主动邀请才子答题。”左边的少年掩唇一笑,“我们便是这第一题的考官,公子可否报上名号?”
“白……白以熏。”白以熏没想到大家只是玩玩都会有这种不知该喜该忧的后果,一时间有些犹豫。
“好的,白以熏,你且听好,这是第一题。”右边的少年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卷轴,和左边的少年一同拉开,上书两字,“随意”,听着众人的议论,右边的少年说道,“请公子作诗。”
“以熏,可以么?”卫霁云柔声问道,白以熏定定的点点头。
“我试试,呃,可有规定时辰?”
“呵呵,我为拂晓,他为落瞳,时辰么,刚刚那位公子说七步成诗,既是第一题,难度不该太大,那便十步。”左边的少年微笑偏头,很是可爱,说着就开始绕墙而行,步子不徐不疾。
白以熏当即坐下,拿过桌子上的纸开始奋笔疾书,时而划去,时而加上,卫霁云认真的看着白以熏皱着眉头的侧脸,嘴角不觉噙着一抹笑意。
沈敖桀仍是坐在原来的地方,一手握着酒杯,放在唇边,凤眼微挑,一切尽收眼底。
“好了,”白以熏举起一张已经满是墨渍的宣纸,没有人看得清楚上面到底写的什么,上面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
“这……”落瞳接过那张纸,翻来覆去也不知道那个字才是组合在一起的,拂晓快步走了回来,看了看,也是一脸茫然。
“白公子请当众宣读。”落瞳只好把那张宣纸还给白以熏,白以熏看着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诗,也有些不好意思。
“相逢数场,倾尔愁肠。矗雨悲罔,思念轻狂。雪幕难忘,忘情空想。回首顾往,断意□□。”
卫霁云听完,随即拿过白以熏手上的纸,凝视几秒,又还给白以熏,白以熏到是两眼亮亮的等着他的评价,卫霁云摸摸他的头,浅浅一笑。
“以熏,择日除了教你骑马,怕是还得练练字。”
白以熏郁闷的扁扁嘴,回头决定不理卫霁云,朝着落瞳和拂晓问道:“怎样,我可是过了?”
“白公子好文采,请上三楼。”拂晓和落瞳早已经站在楼梯两边,各举起左右手,微笑示意。
“诸位且静候,我们会将上面的题和白公子的答案也向大家公布。”
白以熏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卫霁云拉着他的手,微微笑道:“莫要紧张,我就在下面。”白以熏看着卫霁云温柔的目光,定定的点头,在众人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中上了楼。
卫霁云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冷冷的环视了一周,看到沈敖桀时,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卫霁云也只是定了一下,收回目光,拿起白瓷酒杯放在唇边,小口的啜饮着。
沈敖桀神色复杂的看着卫霁云的一举一动,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起身拿起酒壶和杯子,坐在了卫霁云身边。
“一人独饮有何意思,我来陪你。”
坠入尘世
白以熏茫然的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大花瓶和一个方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还有面前那个对着他笑得万分灿烂的人。
白以熏默然,不会又要让他写字了罢……
“这位公子,那个,三楼的题目是?”快点快点,不管答得上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