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平浪静,太液池上水波粼粼,前方有亭,此亭是观鱼的好去处,每每凭栏,撒下一二鱼饵,总能引来成群的鱼儿。
濮阳望向那处,扶着皇帝慢慢走了过去,口中则道:“儿观数月,以为卫先生有指点天下之愿,却实无入朝为官之心。”
“哦?”皇帝叹了一句,颇觉讶然。
有心天下,无心仕途,真是闻所未闻。
指点江山,难道为的不是封侯拜爵?
皇帝嗤笑:“若果如我儿所言,倒真是奇人了。”
不喜荣华,不慕权势,单单为指点江山而指点江山,真是奇人。
濮阳也跟着笑,那亭子不远了,她转头示意宫人取些鱼食来,接着扶着皇帝入亭,凭栏而坐。
池上刚好起一阵风,凉爽而不失温煦,使人心情平和。
“起初我也奇怪,以为她是陈渡那般,守着前朝不放,故而开口相邀,结果,她一口就答应了。我便知,此人虽在山野,心是在京中的。后阿爹为羌戎所忧,我在她面前提了提,她潜心数日,闭门不出,献上《徙戎论》,如此,我便以为她有心仕途,不过是在等一时机。”
皇帝听得入神,见濮阳停下,便问:“后面呢?”
濮阳笑了一下:“后面每每与她论及朝政,她便极有兴致,但一提及荐她入仕,她总含笑婉拒。”
拒一次两次倒罢了,三番五次,便不是谦虚,更非故作姿态。
皇帝便想了一想,宫人奉上鱼食来。濮阳接过,靠着凭栏,撒入池中。瞬息之间,无数鱼儿聚了过来,争着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