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日宛道:“下山找个人。”
他不愿多说,魏长泽便也不再问,就跟在他后面,两人相处时多数还是这样,各干各的,不多言语,却也有些默契。
这一走就走了快两个时辰,下了清明山,是一个小县城,邵日宛七拐八拐找到了一个小客栈,对帐房道:“天字一号的老人家可在?”
帐房道:“应该是在的,没见他出来过。”
邵日宛道了声多谢,便转身上楼,对魏长泽道:“把你那些混账行径都给我收一收,恭恭敬敬的,听见了吗?”
魏长泽道:“……混账行径?”
邵日宛道:“你以为呢。”
魏长泽:“……我尽量。”
邵日宛犹不放心,订对道:“我要带你见的这人脾气不好,你千万收敛,若是得罪了,怕是我也得吃苦头。”
魏长泽无奈道:“我到底哪里混账?你若不放心不如我在下面等你得了。”
邵日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现在就很混账,我自己上去做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请的他?”
魏长泽愣了,道:“你请了谁,干什么?”
邵日宛道:“你未必知道这人,我琢磨着给你定做把剑,让他先看看你。”
这礼着实不小。
“大师兄,”魏长泽道,“你说这人情我能还得起?”
邵日宛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道:“记得我那句话吗?”
魏长泽哭笑不得,道:“我好好练功就是对你最好的回报了。”
“对,”邵日宛道,“别的不求,你什么时候能自己起床我就千恩万谢了。”
魏长泽:……
两人边上楼边聊,正走到了天字一号房,邵日宛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道:“进。”
邵日宛将门慢慢推开,两人走进屋里,发现里面一片黑暗。
一个老人坐在圆桌上,道:“坐。”
邵日宛道:“劳您奔波了,这便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说着让了一步,将身后的魏长泽露了出来。
魏长泽来的忽然,都不知这人是谁,只好冲他点了点头。
老者看着他道:“魏家的孩子?”
“郑老,”邵日宛道,“他离开魏家很久了。”
老者和蔼的笑了笑,道:“是我唐突了。”
“没什么唐突的,”魏长泽道,“我确是出自魏家,您有话但可以说。”
老者笑道:“你走进来我看看。”
魏长泽向前两步,他今日仍是穿着那件黑色短打,腰间挂着邵日宛的剑,干净利落英气不凡。
“是个好孩子,”老者点头道,“摸过骨吗?”
魏长泽道:“小时摸过。”
老者道:“那人怎说?”
魏长泽平静道:“我那时还不记事,大抵是些天资聪颖的话吧。”他说的随意,却已经算是含蓄了。
老者点了点桌子,示意他把手放上去,魏长泽依言上前,解开了袖口,手掌攥成了拳头,胳膊上根根青筋暴起。
老者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骨头,笑道:“你倒没说假话。”
邵日宛问道:“您可满意?”
老者道:“这孩子难得,却也有些可惜。”
邵日宛知道他说的是魏长泽到现在才刚刚开始修炼这件事,便道:“倒也不算什么可惜,您给他打一把剑,让他从现在便开始修炼,为时不晚。”
老者摇头笑了笑。
邵日宛皱了皱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我命里没有福根,”魏长泽开口道,“您可惜的可是这个?”
老者道:“你自己知道?”
魏长泽淡淡的道:“大抵知道一点,幼时我娘告诉我过,后来慢慢地经历了些坎坷,我自己也就明白了。”
老者道:“你小小年纪,倒是看的开。”
“并未看开,”魏长泽道,“不过是习惯了。”
邵日宛不愿再听,打断道:“您看,这该怎么办?”
老者道:“我这辈子还未见过你这样的人,有如此慧根却没有一丁点儿福根,你是个不错的孩子,若是不嫌弃,可以跟我回去,总比待在这清明山好得多。”
魏长泽看了一眼邵日宛,道:“不是来打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