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日宛没理他。
魏长泽道:“说真的啊,我听你的。”
邵日宛皱了皱眉:“我只是怕惹了什么麻烦。”
若是牵扯出了什么管不了的势力又该怎么办?
魏长泽笑道:“怕什么,就当凑个热闹了。”
话是这么说,邵日宛还是有些心忧,怕是本性问题,他有时总觉得自己做事有些瞻前顾后,不必魏长泽那么痛快。
黄明功一路飞奔过来,老远便道:“仙君——”
魏长泽调笑道:“得,让你犹豫,这下跑不了了。”
邵日宛懒得理他,对黄明功道:“且慢些。”
黄明功跑到两人面前,直接便单膝跪下抱拳道:“多谢仙君。”
这人虽入了道,却还是一身的江湖气,行得也是江湖礼。
邵日宛将他扶起:“自那日一别已有数日,可还安好?”
“行将就木,”黄明功绷着一张硬汉的脸,面无表情道,“只余一口气提着,不至于去见先师。”
邵日宛道:“不要这样,向前看。”这话太过无力,说的人和听的人都难以信服。
黄明功道:“多谢二位仙君!藏名山尚存有一线生机。”
邵日宛心里却并不这么乐观,藏名山上下都是武修出身,唯强者为尊,只以为入了金丹期的真人便能为他们助威,去彻查整件事脉络,然而他和魏长泽都明白,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几人一起入了正厅,一群草莽大汉守在里面,都恭敬地向二人行礼。
邵日宛受不得这种架势,一一还了回去,魏长泽又赖又痞,自然不管这些。
黄明功道:“这便是我请来的仙君,来助我们渡过一劫!”
“先别,”魏长泽道,“受不起受不起。”
☆、第27章 恩爱两不疑(一)
日日夜夜的煎熬苦楚,藏名山上下数百人早已复兴无望,只盼能光明磊落,不要就连倒下都被整个东胜神州戳脊梁骨。
魏长泽和邵日宛二人在藏名山住下了。
十一月二十三日天极门议事,在二十二日时,十里之外的天极门派人来了。
雄赳赳气昂昂地纠集了数十个卓有名气的剑修,怕也是从各处召了回来,小道童拦也拦不住,一溜烟地跑去找了黄明功。
一个长得极为俊美的青年站了出来,他眉骨周正,天庭饱满皮肤光洁,规规整整把头发盘起,用玉簪扎住,虽也是一身白衣,却和邵日宛气质截然不同,他一身整洁保守,看着削光了棱角,而邵日宛却好似一个温柔却也fēng_liú的公子哥儿一般。
青年剑修道:“可有管事的人?”
黄明功正在厅堂里与魏长泽议事,听了动静赶紧奔了出来,正看见这群人走了进来。
青年剑修道:“你是管事的?”
黄明功冷道:“真人好礼数,如此就闯进他人门派了。”
身后一个男人接道:“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行一行最后的礼数。”
黄明功漠然:“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魏长泽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望了一眼下面的人,忽然顿了一下。
那男人道:“天极门议事局势已定,你藏名山若今日便认了罪状,按了押,这事便算了了,未来修炼也不必背负骂名。”
黄明功青筋根根暴起正待说话,那青年剑修忽然道:“魏长泽。”
魏长泽不避不闪,直直地迎上了他的视线:“江必信。”背在身后的双手却绷出了青白色。
江必信出现了。
在这本书中,魏长泽就算因为穿越而来时隔太久忘了所有的情节人物,也忘不掉江必信,这个最终杀了他,将他的尸首挂在城门悬了三天的人。
何况他二人算是仇怨颇深。
江必信是言官江独之子,魏长泽是皇上的亲弟弟武将魏广延之子,广延广延,广大延绵,这是属于君主的名字,然而魏广延却输了,将皇位拱手让与自己庶出的皇兄。
江必信与魏长泽同年同月生。
十六年后,江独一纸奏书参了魏广延。
皇家无情,魏长泽净身出户,他母亲沦为了阶下囚。
这中间有太多的辛秘,有太多的恩仇、变数,庞杂的脉络将他们绑在了一起,同时少年意气,名满朝堂,却一个最终上了天,一个掉在了地上。
江必信道:“好久不见。”
魏长泽淡淡地道:“嗯。”
那刚才说话的男人问道:“你认识这人?”
江必信道:“我一个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