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拉住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底气十足,也做好了所有坏的打算,却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结果自己反而心虚了把。
“我……”他反复地说着,“何秋,我不是……那个……”
他不知道何秋在心里偷偷地笑。
何秋不是得意,只是觉得挺蠢。他从酒吧的玻璃上看见了小三,小三的表情很是扭曲,高跟鞋把地都要磨穿了,他从心底产生了了一种变态的快感。
“贱人!!”小三粗着声音吼,“装什么纯,婊子!!”
像是一只捍卫领土的狮子,张牙舞爪,他死死的抓着一个十分骚包的包,指节都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何秋勾起唇。
对,没错,称呼说对了,他就是婊子。
婊子会做什么?
婊子……可是一种不会让别人爽快的贱货。
于是配合地踉跄着退后两步,甩开前男友的手,转身,跑开。
“何秋!!”前男友大声叫了一声,见何秋没停下就试图追上去,小三拉住他,他转身给了小三一个重重的耳光。
何秋听见了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可他已经跑远了,不能看见小三错愕愤怒的表情。
他终于愉快地笑出了声。
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想要得到的好处已经从前男友那儿得到了,恰好需要一个分手的理由,结果机会就来得这么巧。
连上天都帮他,哈,没人会把他当成谋图者,从头到尾,他都是被害人。
被强行掰弯了,还被劈腿的可怜的纯情的少年。
尽管下起了雨,何秋还是心情不错地哼起了歌,雨花在脚边不断盛开,他甚至玩耍般地踩起了水,打算一路跳着回家。
然后,他看见了那只躲在垃圾桶旁的流浪的大狗。
这是什么感觉呢?
行人们都从它身边走过,污水把它染成了说不清的颜色,它的身上大概还会有浓且恶臭的垃圾的味道,可何秋原本欢快的动作突然顿住,他傻傻的愣住了,像是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
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只有密集的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的不间断的“啪嗒”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放轻呼吸,看见那只大狗张望街头时视线扫过自己,没做停留。
于是说不清的委屈和愤怒从心里悄悄地蔓延出来,他迷迷瞪瞪地走过去,不知自己对那只狗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接着,鬼使神差地把它带回了家。
何秋摸着白朗毫无光泽的毛叹了一口气,他刚才查了一下,这么大的狗不能办理狗证,得防着打狗队,而且它说不定会伤人,食量的肯定也相当大,明明自己温饱都要有问题了,他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把一个大麻烦带了回来。
见鬼了真是。
“大家伙……”他戳了戳白朗的脑袋,“说,你用什么东西把我迷住了?坏蛋。”
“……”
“哦,你不能说话。”何秋自顾自地摇摇头,“可惜可惜,白长这么帅……哎,刚好,要不你就叫帅帅?”
“……”白朗努力不让自己的嫌弃表现得太明显,他默默地用鼻子顶了顶何秋的脸,摇摇尾巴。
“是不是特别帅?!来,帅帅,叫一声,我是你主人啦!”
“……”
“叫嘛,我觉得你听得懂我说话,叫一声!”
“……”
“哼,你连叫都不愿意叫一声?”他似乎终于看出了大白狗的满脸纠结,于是佯装生气,挖苦道,“一个两个都欺负我,刚被人劈腿养个宠物宠物还这么不乖,气死我了。”
“……”
“我不高兴了!”
只得不情不愿地“嗷呜”一声,白朗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了下去,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对这个名字的嫌弃。
何秋却缓缓地瞪大了双眼。
“叫了……”他讷讷地说,“不是吧?真听懂了?成精了?”
白朗动作一僵,装作没听懂,更加亲昵地舔何秋的脸,试图蒙混过关,何秋果然顿时就忘了自己不靠谱的猜测,他愣了一下,突然笑着扑了上去,“傻帅帅,你撒娇!!”
一人一狼扭在一起(当然何秋以为是一人一狗),何秋拽着白朗所剩不多的白毛眯着眼睛笑,内心渐渐地被满足盛满。
手下所触摸到的是温热的,他整个人都躺在了白朗的身体上,白朗两米多的身长让何秋显得有些幼小,何秋惬意地在白朗脸旁蹭了蹭,白朗痒得一缩,些许白毛调皮地落进了鼻子,便不由自主地偏过头打了个喷嚏,接着又转回来,亲昵的舔了舔何秋的脸。
舔过来舌头十分粗砺,被舔了的何秋几乎以为是砂纸磨过了脸颊,好笑的拍了拍白朗,“温柔点儿,帅帅要做个绅士。”
然后便看见自家帅帅貌似懊恼地低下了头,低低的叫两声。
——我无意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