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不放心地看看一脸视死如归的长歌,又看看面色灰败的昭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退出了山洞。
山洞外的人对于山洞中的情状一无所知,四人各怀心思。
谢川柏又是记挂着陶然,又是忍不住去猜想昭华他们三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广白微蹙着眉,对长乐刚才说的“蛇妖”耿耿于怀。寒声还没从蛇群所带来的震慑中缓过神来,就又被对于死亡的恐惧攫住了心神,而长乐自然是全心担忧着昭华和长歌的情况。
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外面的人都没有听到山洞中的一丝声息。长乐等得心焦,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山洞里面去,但想到自己的贸然行事必然会影响到里面的人,也只能通过不断的踱步来纾解自己内心的焦虑。
熹微的晨光渐渐变得灼人起来,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洞口处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山洞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额上细汗密布,面露倦色。
长乐立马迎上去,急切地问道:“先生,他们两人怎样了?”
陶然淡淡一笑:“昭华教主与长歌护法已经无碍了,长乐护法且放宽心。”
听坦然这样说,长乐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谢川柏、广白、寒声也走上前,围在陶然的身边。
“阿然,你还好吧?”寒声抢在谢川柏前面问道。
陶然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我无事。”
他看向长乐:“昭华教主血液中的蛇毒已经得到净化,腹部的外伤我也已经处理妥当,只要得到悉心照料,假以时日便能痊愈。长歌护法经过换血之后身体比较虚弱,但神智仍然清醒,歇息一两日便可恢复精神。”
长乐向陶然拱了拱手:“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陶然摇了摇头:“是我们对你们有所亏欠。”
如果不是他们偷了灵月镜,昭华他们也不会一路追赶他们到这里,进了这个处处埋伏杀机的西山龙窟。
此中关系谢川柏也明白,听到陶然代表他们一行人发表的自我检讨,不由也心生愧疚。
“长乐护法,让你们身陷险境,川柏万分抱歉。”
寒声撇了撇嘴,也跟着说道:“对不起。”
长乐见这几人一个接一个地跟他道歉,一时间窘迫起来,挠了挠头发讪讪道:“各位不必……不必如此。”
“道谢和道歉留待从出去之后再说,先进山洞里去看看那两人的情况。”广白说道,“有关蛇妖一事,还请长乐护法详细告知我们。”
长乐点了点头:“我们到里面去说吧。”
昭华躺在稻草上,虽然仍在昏迷中,但面庞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长歌靠在石壁上,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虚弱地看着走进来的人。
他看到长乐的时候想要起身,长乐却立刻抢上前去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大哥,你乖乖躺着,不要动弹。”
长歌靠在长乐坚实的胸膛上,全身都放松下来。
谢川柏等人席地坐下,开始跟长乐交换信息。
“被机关分开之后,我们沉到了地底下,进了一个蛇洞,出来之后我们就找到了这处山洞,在外面就听到了你们的声音。”谢川柏说道,“那蛇洞里面有许多小花蛇,阿白说那些花蛇的正处于即将化妖的阶段,不知是何物提供给了它们这些妖力。”
长乐回想起他们在地宫中的遭遇,还有几分后怕。
“我们上了这座山之后进入了一个地宫,那地宫中盘踞着一条巨蛇,青首黑鳞,额生尖角,活像是古书中记载的吞象之修蛇。”长乐说道,“那蛇脾性暴躁,行动灵敏,鳞片硬如铁甲,刀剑不侵,教主在与它搏斗时不慎被它打伤。”
那条蛇无疑就是他们不得不推倒的西山龙窟关底boss了。
谢川柏微皱起眉,陶然面色亦是凝重,寒声听得心惊,唯有广白两眼亮如灯盏,神采熠熠。
谢川柏是看出来了,这是一种好战分子棋逢对手时的雀跃。
“出了隧道之后便是一座山,我们方才见到山的那头是一片茫无际涯的海域,可见往前并不能寻到西山龙窟的出口,进来时的石门被封,原路返回亦不可行,所以我猜想,出口是在山下的某个地下暗道中。”陶然一边思忖,一边说道。
谢川柏阴恻恻地来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西山龙窟根本就没有出口?”
陶然斜睨了他一眼:“川柏,莫要危言耸听。”
谢川柏耸了耸肩:“我当然也不希望是那样。”
陶然没再搭理他,兀自纳罕起来:“只是,这西山龙窟中怎会出现蛇妖?这里应当没有一丝生命迹象才是……”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广白:“广白,你可知龙族死后灵力是否会外泄?”
广白道:“你的意思是,那条修蛇原本只是西山龙窟内的一尾普通小蛇,是因为汲取了那条黑龙死后流出的灵力才化为了强大的妖物?”
“正是。”陶然道。
“若果真如此,那修蛇岂非鸠占鹊巢?”长乐眉头紧蹙,“也不知剑圣跟黑龙的骨骸是否仍然完好……”
“长乐护法也知道剑圣与黑龙之事?”谢川柏问道。
“从落日峡谷流传出去的传说,我们自然知道。”长乐答道,“之前的壁画我们也都见到了,剑圣当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那黑龙也是……”
“也许出口就在地宫里面。”广白及时打断了长乐洋洋洒洒的抒情,“我去将那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