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呆在这里,不愿意,他应该是有父母的,他能说话的,他不应这般狼狈的……
──可他明明是早已经认命了……至少在白天之前,是已经认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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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再看到纪瑾瑜的时候他正被一群家丁围起来拳打脚踢的揍他,他一开始开没反应过来,以为又是哪个不听话的惹了事,只管在边上无聊的看戏,可等到那个已经伤痕累累浑身都是血迹的人被拖出来的时候,沈渊才发现这是他前几日看到的“女人”。
沈渊下意识的叫了停,然後质问一个家丁是谁要他们打的。
那家丁点头哈腰的回话说:“是老爷。”
沈渊皱眉,这才问,“为什麽?他是谁?”
“他是咱家的灾星”那家丁贼眉鼠眼的往纪瑾瑜那里瞄,“几年前弄来的,平日都是挺好的,最近不知怎麽要往外跑,还没出府呢,就被捉了回来,老爷说他是要泄福气,便让我们打他给个教训,只要还有口气就行。”
灾星这个词映在了沈渊的脑海,他已经十七了,这灾星的事这几年也听了不少,自然是懂的。
在他眼里灾星是养来的,到了年纪就嫁给他做男妻,给个名分以外什麽也不需要,然後,顺理成章地赶走。
下贱,卑微,连个买来的奴隶都比不上。
对於纪瑾瑜,沈渊突然有了种富贵人家天生的傲气,便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了。
既然是灾星,那定不是个女人了。
哑巴,傻子,男人。
这些东西和在一起,仅存的那点前些日子的兴趣也全没了。
沈渊走到他面前,看著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甚至嘴角涌出血丝的纪瑾瑜,风轻云淡地说了句:“真可怜。”
那种语气充满了嘲笑,沈渊也的确大笑了两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没人说什麽,他是他们的少爷,将来就是他们的主子,沈家的唯一一个儿子,万般宠爱於一身,却也是理应有这些傲气的,那些骨子里有著奴气的奴才,便随著主子低声笑,然後继续殴打倒在地上的人,直到他晕死过去,被拖回了那间阴森森的园子。
纪瑾瑜是听到那句可怜的,咬了咬嘴唇,把泪水忍了下去。
不能哭。
绝对不能哭。
至少在他面前不能哭。
他不可怜,可怜的是这些自认会有晦气的人们。
纪瑾瑜那天被拖回去後就受了风寒,身上疼,皮肉疼,身体里也疼。咳嗽不止,想拿杯水喝却连水都没有。
纪瑾瑜就侧头看著窗外的天空,把想要逃出去的事悄悄的藏在心里,希望哪天真的可以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