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悔之诚恳的看着郁弘,“你有大爷么,你大爷的!”
☆、35
说一不二的小柳状元,果然将郁弘和叶悔之关了足足十五天才放出来,刚迈出大狱见到阳光那一瞬间,叶悔之差点抱头痛哭,他这辈子绝对不要再进第二次大牢了,吃不好睡不好还只能困在一个地方,坑爹呢,要不是他们家将军隔三差五去送几块萝卜糕给他吃,他简直想直接越狱刺杀朝廷钦差了,看他和柳龙骧到底谁比谁更丧心病狂。
叶悔之本来以为,只要出了狱就可以即刻回皇城,远远的躲开这个倒霉地方再也不来了,不料此时季沧海已经又接了个兵部委托的差事,事情倒是不难办,只不过需要耗些时间。季沧海经常带兵驻扎边境,于军务上比兵部的大部分人更有见地,兵部尚书柳兢托他审查一下沙州城的守军驻防情况,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和建议直接上报兵部,兵部也好适当做出整改。季沧海父母病逝后便被接到柳家教养成人,柳尚书也算是季沧海的养父,他托办的事季沧海自然十分上心,叶悔之深知这一点,明白就算自己一万个不想呆了,也只能老老实实等他家将军办完正事才能启程。
在沙州城,叶悔之和郁弘的身份依然是皇城来的贵人,而且是因为私盐案遭了无妄之灾又靠家里有本事脱了险的那种贵人,一时间与私盐案无关的商贾们纷纷递帖子想上门问候拉关系,但叶悔之几人只做一副刚出大牢被吓破胆的模样,任谁来邀也不出府门半步,更别说让人踏进郁宅半步了。因着查私盐案的时候季沧海扮作了叶悔之的护卫,所以大部分商会的人对他的长相都有些印象,为了替郁弘遮掩季沧海依然不能暴露,所以查看本地驻军的事虽然是托付给了季沧海,但大部分时候是柳龙骧和玄夜几个去实查,再把情况回报给季沧海由他考量斟酌。
其实并没有吓破胆的叶悔之先是被困在牢里,现在又被困在府里,整日无聊的恨不得将全府折腾死一了百了,比如雨天掀了所有人对着床铺的那块屋上瓦,再比如晴天给每条被晒的被子上搞一滩尿痕,再再比如喂狗喝酒引它发酒疯,再再再比如他今天看话本突发灵感想装个艳鬼吓唬季沧海。
想扮女鬼但没办法出门去买行头,叶悔之也不客气,直接将需要的东西列了个单子丢给了郁弘,吃过晚饭郁弘将让人买来的白纱衣裙胭脂水粉一股脑扔到叶悔之面前,笑眯眯的往旁边椅子上一靠,“怎么,想开了,为了季江军准备做女人了?”说完抬脚踹了踹叶悔之腿间,“这根用不用我帮你阉了,姑娘家没这个。”
叶悔之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讨人嫌。”
举着胭脂水粉研究了一会,叶悔之发现自己对这些根本一窍不懂,换了副笑脸凑到郁弘旁边坐着,“郁大人,我听说你们督敬司很擅长乔装什么的,你看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来给我上个妆画个大美人出来怎么样。”
郁弘挑眉,“凭什么?”
“我想装女鬼吓唬季沧海。”
郁弘在知道了叶悔之的目的之后,完全不求回报的开始帮叶悔之梳妆打扮,在他看来叶悔之头上已经深深的刻着“作死”二字,他只需助叶悔之一臂之力,看着他怎么死在季沧海手里就可以了,根本不用他出手便可替府里的房顶瓦、床上被、看门狗什么的报了血海深仇。
叶悔之着了艳妆,又黑又直的头发随意披散开,再将郁弘带给他的白纱衣裙换好,待到他收拾妥当抬头去看郁弘,郁弘颇为感慨,“如果你今夜要去寻的不是季江军而是大牢里那个侯斌,我估计他会马上撞墙求死然后和你做一对fēng_liú鬼。”
叶悔之举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自己在女鬼里也一定算是个顶美的,欣赏够了才回问,“凭什么你觉得季沧海就不会动心?”
郁弘嗤笑,“季沧海会被美色所惑?你不要逗我。”
子时刚过,季沧海睡房的窗子便被一阵强风吹开,窗子发出低低的吱呀声,投下的影子在地上微微晃动。季沧海经常戍边,睡觉比一般人要警觉许多,感觉到窗口异样便已然清醒过来,待到坐起身发现是窗子被风吹开了,也未多想只是要起身去将窗子重新关好。季沧海还未来得及有动作,便见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色人影倏然出现在他的床前,此种情形若是换做旁人就算不惊恐大叫,只怕也要受些惊吓,但季沧海却只是不解的皱了皱眉,抬头去辨认床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大开的窗子洒进一片皎洁月色,借着清朗月光,季沧海看到眼前白衣女子有一头黑缎一般的好头发,面庞却掩在阴影中分辨不清,季沧海坐在床上不动声色的看着,没有丝毫要应付眼前情况的意思。叶悔之忍着笑慢慢坐到季沧海身边,换作女子腔调,“官人,奴家寻你寻的好苦,奴家与你许好三世姻缘,为何奈何桥头你竟抛下奴家独自投胎,奴家想你。”
季沧海对于鬼神之说无信无不信,是人是鬼对他而言并无所谓,见这不人不鬼的东西胡言乱语,有些不耐的刚想推开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却见那白衣女子微微抬了头正看着他,月光刚好映上白衣女子的面庞,泰山崩于前亦不惊于色的季沧海怔住了,并非是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倾城颜,而是因为这倾城美人的眉眼竟然像极了叶悔之,莫名其妙,心便微微一动。
叶悔之并没料到季沧海居然真的会被惊住,但见机不可失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