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见我不回答,就自顾自说,“我带着人在长白山找到你的时候,你两只手上都是伤口,昏迷不醒。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却死命地抓着这只鬼玺。医院的护士想帮你包扎,却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把那东西从你手里拿下来。你昏迷了半个多月才醒过来,醒来以后你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想也没想顺口就接上去了。小花默然停顿了一阵,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问我,张家楼那边的千里锁机关解开了没有。”
我就真的傻掉了。我不知道小花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但光从他字面的意思看,似乎是我的记忆发生了一些问题。我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你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你发现了一些关于鬼玺断痕的线索,想让我给你几个人一起去倒一个斗。当时我没有答应,因为我觉得在不了解情况下贸然下地太危险了,就跟你说等一等。我本来想赶到杭州再了解具体的情况,没想到你已经先我一步走了。再后来,我找你找了整整一年,直到几天前王盟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小花的语速很慢。他停顿了一下,苦笑,“吴邪,你太任性了。为了张起灵,你从来可以不顾一切,不管牺牲什么,牺牲谁,你都无所谓。你的确有权利去追寻你们之间的过往,可你怎么就不能想一想,那些会为你担心的人?比如你父母,比如,我。”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在我的印象里,小花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人。这种话听上去那么柔软,柔软得就像是——情人的呓语。靠,老子大概是被急得脑子里神经都错乱了,竟然会往那方面想。一定是小花喝多了,把我当成哪个相好的了。一定是的!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他,如果我真的曾经抛下一切,那么他的责备是完全对的。小花没有继续说话,房间里又安静下来,静得空气都停止了。过了好一会儿,疲惫如潮水一般卷来,很快将我淹没。最后我似乎听见他低沉的话语还在说着什么,如水波的晃动,隐约有荒凉的光。
“吴邪,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停止寻找,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适时适宜的保护。”
潮水的深处传来悠远的铃铛声,和这片轻言低语混成一片,交织出来如印象画一般混杂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好吧我确定这是花邪这是花邪!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14章 cer (14) 闷油瓶
牛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叮当响着,因为山路的颠簸,铃声时急时缓并不规律,没有传说中那种悠扬如歌的感觉。连绵的深山里夕阳正在落下去,从山坡上望下去,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
我们一身的狼狈,按照路人的指示,向村里的招待所走去。天就快黑下来,为了加快速度,三叔叫潘子赶牛车,而我,就和一车的装备一齐待在了牛车上。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种时候,更加深了我的这种想法。
闷油瓶因为在水洞里面放血,这时候还没醒过来,被我安顿在牛车上,睡得正沉。我百无聊赖,加之对他挺好奇的,就不时凑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山路崎岖,板车哐啷哐啷颠得厉害,我发现闷油瓶的后脑不停地撞在车板上,碰撞得很凶。心说这万一要是碰成白痴就惨了,三叔也没法跟别人交代,我就挪过去一点,把他的头扳起来放在我的大腿上,并且尽量伸直了腿,让他稍微舒服一点。
我从包里掏出数码相机,万幸没有弄丢。虽然在水洞里差点遭人暗算,但我心里对自己这种旅游式的淘沙还是很憧憬的。反正有三叔他们在,怎么也应该顺顺利利吧。
我因为在水洞里睡醒了,所以精神还是很足。相机的快门对准山间景色拍了几张,景物都差不多。我举着相机到处移动,从天空移到三叔和潘子,又移到自己腿上。
镜头里出现一张面无表情沉睡的脸。这个人醒着的时候就是特别闷的,更别说现在了。我咂巴了两下嘴,他干吗要来做淘沙这一行啊,长成这样真的有做小白脸的潜质呢,随便找个富婆包养那也是手到擒来的吧?要么他跟我一样,寻求旅行式的刺激?
把镜头调近一点,嗯,来张特写好了。这个人虽然特别闷,可也算是冰山型的帅哥。我给他取个什么名头好呢?盗墓途中的人妖搭档?噗!
我心里大乐,心想这个闷油瓶平时跟他说话都爱理不理的,现在你昏睡了还不是任人摆布?想着我就把镜头颠过来倒过去地给他拍了好几张,心里乐翻了天。还从路边的树上拉了一把树叶,在他脸上摆了两片拗造型。
就在我把树叶放到他脸上的时候,闷油瓶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我一下子傻在那里,又吃惊又尴尬。两片叶子明晃晃地举在他眼前,好像在嘲笑我无聊又白痴的举动。
他会怎么对我?一把掐断我的脖子,还是砍了我的手?这个人,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善类呢。
他直勾勾看了我足有半分钟,我只好挤出个笑来,结巴道,“小、小哥,你醒了啊,好点了没?”
闷油瓶没有理我,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又缓缓闭上了。我连大气也不敢喘,非常快速地扔掉了树叶,把照相机收了起来。因为他压着我的腿,我甚至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等到了村里的招待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