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当然不会以为在这种气氛下闷油瓶还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比那个时候还要让我慌乱。如果说那时候的眼神是那种幽深让人震撼的感觉,那么眼下这种,却是淡然到仿佛什么也不存在的虚无。
在闷油瓶的眼中,竟然什么都不存在了。
连我这个跟他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情感共振的人,也已经不在他的眼中了。
他舍弃了一切。包括我。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我一阵,默默地钻到帐篷里去。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开始收拾东西。我无限悲凉地坐在火堆旁,像个被人遗弃的木头。我下意识到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摸到了一片半干枯的树叶。
我把树叶含在嘴唇上,轻轻吹响。
那是一首古老的调子。据说,是很早很早以前,居住在雪原上的小伙子向年轻的姑娘求爱的曲子。
教我的那个人说,他只是记得这个调子。
那时候我问他,你也向心爱的姑娘求过爱吗?
他给我的回答,是用手轻轻摸着我的脸,摇头。吴邪,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吹给你听。
我吹着曲子,闭上眼感受到脸上流下冰凉的泪。我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我的绝望。
我甚至没有听到,帐篷里悉索的声音停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