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应当是这样!他狠狠掐着掌心里的嫩肉,让钻心入骨的痛去唤醒自己的理智。
我是恨着他的!他对自己说,只有看他痛苦才会让我好过些!
“前罪太子理应当诛!包庇说情的人也应该一同问罪!绝不能姑息!”堂间一人气势如钟,与另一人争得面红耳赤。
嗯?杨宏文抬头,思绪拉回,望向说话之人。正是赵素儿的父亲,如今的入阁的赵邝。而同他相争的是翰林院的大学士陈方安。
陈方安不疾不徐,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道:“肖大人是本朝肱骨之臣,辅佐过两代明君,如今是第三代了。鞠躬尽力,呕心沥血,是大玥的重臣之臣。他只是杨连华的老师,而非谋逆参与者,可谓毫不知情,只不过表以同情之意,怎久落得牢狱之灾,生死不明呢?皇上!还望您大仁大德,明鉴哪!”说着便重重跪下。
他一跪,受过肖望施恩,连同敬仰他的朝臣齐唰唰的跪了一片。
赵邝气的满面通红,又想破口而出,忽见得一直一语不发的皇帝冲他摆了摆手。
赵邝是杨宏文扶持上来的,对于皇权,两人私下间的交易不言而喻,如今女儿还在对方手里为质,他不敢造次,乖乖闭嘴。
杨宏文直直看着地上跪的一片朝臣,半响才缓缓吐出:“陈大人越俎代庖,所言严重了……”
这话一出,陈方安也开始冒汗了,对于新皇帝,一众朝臣根本摸不清他的脾气,只道他是打战的好手,有大玥战神的称号。可如今时日不是开朝换代的时候,早就重文不重武。带兵再神勇在一干文臣心里还不过是个粗恐有力的角色。他自诩朝辩上也是一流好手,又是言官,心下倒是真的有些看轻新皇帝的意思。
陈方安抬头试探的撇了上方一眼,刚巧对上杨宏文阴冷的双眼。他一骇,心脏砰砰直跳,有一种青蛙被蛇盯上的错觉,那种冷酷凌厉眼神像极了某种巨型猛兽。
“肖望的事情,朕已经着人排查,也未曾苛待过他。若他无事不日便会安然送他回家。众卿不必如此,朕也不会为难这样一位老臣,今日的话,朕就当没听过,你们也不必再提!”
众人听闻,纷纷松了口气,如今目的达到,台阶也下了,没人再会不识趣,君臣寒暄了会,就退朝了。